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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不一時,玉姐便起,叮囑九哥:“你休起來,好生將養。這是我自家做。”卻伸手將一個錦帶放他身前矮桌上,拉六姐出去了。
玉姐笑道:“有些事兒明麵兒上,有些事兒卻隻好公開裡,我隻盼一世也用不著哩。留個後路也好,縱留,也是留與大師。我做了,也不說,有效得著處,拿出來用。冇用得著時,何必叫他曉得?又自怨男人丈夫不能叫我費心?”
秀英原也為子嗣之事犯愁,然不欲玉姐擔憂,隻說:“這你休要掛記了,你爹品德,你還信不過麼?我們總另有個金哥哩。”實不可,另有留子去母一途。再者,金哥長大娶妻生子,多生兩個過繼來,血脈上老是不會錯。且有玉姐,洪謙老是看重後代。
林老安人道:“你才定了親,這大喜時候兒,我不該說這些沮喪話。我也盼你用不著這些話兒,人生世,不怕一萬就怕個萬一,你肚裡稀有了,才氣消災免難。那九哥人是好,又年青,他家家教也好,趁他小兒,將人攏住了,這就是結髮伉儷情分。不是叫你與他離心,是叫你好有個數兒。伉儷是一體,卻也有個主從哩。”
告彆蘇先生,卻蘇先生院門口靜站著。站不一刻,自有人來與他搭話。
自打九哥單獨往洪宅走上了一遭,再來往便熟稔了很多。老天爺真是寵遇九哥,與他生瞭如許一張正氣凜然臉,做甚事都顯得特彆占著理兒。你能喜好旁人,卻不能不佩服於他,這也算是天賦異秉了。便是洪謙,一個心中寶貝閨女千好萬好人,原要留著赴京去細心尋個好半子來,申氏一提,竟然也覺他不錯,竟點頭承諾了婚事。
玉姐聽她說得這般嚴厲,心下一緊:“您彆如許說,我驚駭。”
用過飯,九哥又向蘇先生就教,蘇先生看看他臉,歎一口氣:“你這也是本領了。”九哥倒是來就教書法:“總有寫欠好處。”因他麵上誠心,蘇先生也不推拒,一一斧正了他不解之處,提筆於九哥寫幾個字旁重寫了,又將九哥筆劃不順處抹改一番。
玉姐自漸懂事起,旁人教她便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警告也是“井底引銀瓶”,她是個真正有主張人,九哥如此,也算得是良配了。至如琴瑟和鳴一類,她反倒感覺不如結壯渡日實惠些兒。向來想得太多、太偏女人,易叫輕浮人鑽了空子,不免要吃些兒苦頭。
洪謙大笑:“你又促狹了。婦人家事,你娘曉得多,酈家那頭親家母也不是個刻薄人,她統共就這一個兒子。那家裡也敦睦,你總處著便是了,旁人怎生待你,你也便怎生待人。實要翻起臉來,記得一句話兒,要便不做,做便做絕,好也絕,壞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