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驚聞[第1頁/共7頁]

秀英次日來，方說了洪謙欲開春舉家赴京之意。申氏一愣：“闔家上京？可有住處所兒？”秀英道：“且先賃了房兒來住，慢打量合適房兒買了來罷了。這一家老長幼小，都是女眷，他往京上去，家卻留個誰個看管？”

想到蘇先生，林老安人便問秀英：“這策畫與先生說了未曾？”

秀英將事說與申氏曉得，也了結一樁苦衷，回家便轉而點看玉姐嫁奩。先是，秀英已存下好些木料，送往木工處攢造傢俱。各地傢俱總有些分歧，老是南邊顯得精美些兒，旁不說，床與嫁妝兩樣，秀英是立意江州造好。都是粗活計，秀英自程家歸入洪家那一回，也算不得是端莊出嫁，是以上自林老安人，下至秀英，都極看重玉姐婚事。木工那邊稿子改了三回，終定下了稿子，再攢造。

不知怎地，這動靜傳了開來，人皆讚府君高義，又有人說“都說兒媳像婆婆，不想這半子也像嶽父”。申氏卻暗裡叮囑九哥：“你嶽父是個通透講理人兒，你多看他如何行事。多向賢者就教，多與能人相處，須恭敬他。”

七哥、八哥事較之六哥、九哥都便利，因女家江州，男家都城，權作是江州送嫁往京，一道兒走，辦了喪事、入了玉牒，與這兩個尋了調派，卻不須往還馳驅。至於九哥，申氏立意叫他跟著洪謙多學些事兒，便說酈玉堂：“親家要往京裡，蘇先生也要同往哩，因他家冇個男丁，要闔家赴京。這一起上止有親家公一個正當年，蘇先生老、金哥小，皆不便利，不若叫九哥隨了去，也好照顧，也好隨蘇先生學些兒本領。他先走幾步，到了京裡，我們便好拜訪蘇先生，謝他照看九哥。”

都說心機電轉，申氏內心想這很多，也不過是眨眼工夫。既明洪謙是個有主張人，申氏乾脆與秀英套個話兒，順著說，且看秀英有何說法。洪謙也未曾交代太多，秀英隻得將洪謙話，委宛說出。擺佈不過是早作回京籌算罷了。

這話兒說得極巧，換一個不知端底人來聽，還道她說是真。申氏倒是內心透亮兒，酈玉堂有些事兒上胡塗，表裡辦理寒暄皆經申氏之手，這打太極活動，申氏比秀英熟很多了。江州處所偏？來這裡刻苦來了？那她與秀英這二年好賺了上萬銀子是怎生來？秀英也不是個信口開河人，語中未之意，申氏刹時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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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勾出個笑影兒來，道：“兒免得。”申氏又忙與他辦理行裝，又不放心親家京裡，免不了不時令人將轎兒抬了玉姐來，與她分辯京中情勢，又說本身所知之吳王府內與京中諸事。玉姐用心，一一記了。

何氏一套赤金頭麵是搶眼，秀英連說不敢。何氏道：“相處一場，你與我客氣個甚？你與娥姐添妝時，我卻未曾這般推讓。”秀英忙叫玉姐收下了，心道，這倒是重禮了。那頭趙家、裡正家等處，亦有物相贈，或是赤金鐲、或是碧玉簪，又或是攢領、禁步、釵、釧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