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紀宅[第2頁/共4頁]

程福一一說了：“這街上極是清淨了，除開府上與我仆人家，另有趙家、李家、王家、楊家、柳家，都是中等人家――比不得府上，比下倒是不足。”又分辯各家人丁，不過粗粗一提。

程老太公對勁地一點頭。這程福是程家積大哥仆，他父親與程老太公一起長大，比程老太公略長幾歲，極得程老太公之信。前幾年死了，程福便子承父業，做了程家管家。程家家小，也冇甚表裡管事、大小管事之細分，統由他來管。內院裡女仆人又多，並不且他管，他儘管外頭一應瑣事，卻總稱一句管事。

紀主簿換了衣衫，何娘子嘴巴閒得無聊，又提及街坊來。有談資無過於程家了：“隻可惜了他們家，原也有其中了舉小郎，竟於趕考路上病死了。又兩代冇兒子了，這一門子，可如何過好喲～好好女人，嫁不了門當戶對人，嘖嘖。”

何娘子忍不住嘲道：“他們供你讀書，可不是為了著你辦事，你既醒了酒，我便當真與你說。你家原冇錢供你讀書，他們有錢又供了你，是恩典，你得還。現在你是官兒了，幫不幫得上忙是兩說，是要有個情意。隻你要記得，貪贓枉法事兒，你不準去做，或為了爬上去為他們撐腰就胡作非為，但是為你死去爹孃丟臉，阿家阿翁過世前要我盯著你，我可不敢忘。”

何娘子聽他這聲氣不對，這才把白日事兒說了。紀主簿摸著下巴：“怪道他臉上淡淡，我們皆不敢痛飲。”

紀主簿家很便到了江州城，紀家車隊頗長，足有十餘輛大車，仆婦也有那麼十餘個。程老太公小廝來安守門旁一一看了、數了，飛奔返來報與家主：“前上四輛車裡坐人，背麵幾輛裡是貨，也有跟車、也有押貨，他家隨了衣裳承擔，還帶了好些安排，光燦燦，可晃眼哩。”

紀主簿忽地打了個噴嚏，才發覺本身穿了濕衣說了半天夜，跳腳道：“取了乾衣裳來與我換了！”

程老太公道：“以一舉人，能謀到這處差使，自不是窮宦。隻是不知……”

兩人一上一下，身邊另有湊趣之人，你吹我捧，好不活。

何娘子嘲笑一聲，仆人四散，乳母養娘拉著哥兒姐兒就跑。何娘子把腰一叉：“縣令邇來心境不好，你頭日來便這般模樣，但是嫌日子太順？”

紀主簿被冷水一激，酒醒了七分，一看老婆，就有些惱：“你這婦人，這是要何為？”

程謙當真聽著，不時點點頭。

晚間紀主簿返來，何娘子本想把這些說與紀主簿聽，不料紀主簿帶著一身脂粉氣返來了。何娘子頓時臉上變色，嘲笑數聲，讓使女打了盆冷水來潑了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