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第1頁/共3頁]

先生被她說得錯愕不已, 卻又哈哈大笑。後, 傾囊相授，於她十歲之齡, 自歎再無東西可教, 自請拜彆, 她爹隻能再給她換一名先生。

阿誰何媽媽歎了一口氣說：“老爺從小就疼女人，雖父女之間鬨了些彆扭，但總歸血脈相連，老爺現在如許了，不怪女人會受打擊。”

聽著內裡的動靜，知春欲言又止地看了鳳笙一眼，不出料想看到的是女人冷酷的眉眼。她幾不成查地歎了口氣，幫鳳笙披上外衫。

春芝雖是一臉笑，這話裡意有所指的味道太濃了。

“何媽媽，可我實在驚駭。”

“奶孃，我爹死了，他死了。”

當時候她已經懂事了, 曉得問先生甚麼是‘君子學以聚之, 問以辯之，寬以居之，仁以行之’, 曉得說‘君子藏器於身, 待時而動, 何倒黴之有’。

榻上的女子大病初癒，本來肥胖的臉頰因多日滴米未進，已經深陷了下去。臉白得像紙，更顯得長眉濃睫有幾分旁人不敢直視的黑。此時那雙如墨似的眸子浮泛無神，彷彿在想著甚麼，又彷彿透過空無的氛圍看著甚麼。

哪樣？

可方鳳笙早就垮了，昏倒了整整七日。

門，俄然被人從內裡敲響了，是丫頭小桃。

平時要用人時老是不知去哪兒玩的丫頭們都出來了，跟前跟後的，一口一個春芝姐姐的叫著，不曉得的人還覺得是甚麼朱紫臨了門。

春芝眼中閃過一抹不顯的憐憫，笑著說：“老太太實在還是顧慮奶奶的，這幾日想起來就會問一問。老太太說，四奶奶是個聰明人兒，人也識大抵，既然醒了，趁著天好，冇事就到園子裡散散，不要老是悶在屋子裡，免得悶出了病。”

“女人，你哭吧，哭出來也好。人悲傷了就得哭，把悲傷都哭出來，就冇那麼疼了。”何媽媽抱著她，暖和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頭髮，就像小時候那樣。

可這話她不敢當著方鳳笙明說，也是明白她的脾氣，隻能滿臉祈求地看著她。

“勞老太太操心了。”

甚麼人死不能複活，甚麼不要太多憂愁，不過乎是在敲打方鳳笙讓她最好放棄回家奔喪的動機。

知春正在想女人這麼說到底甚麼意義，何媽媽已經陪著春芝走了出去。

方鳳笙撐坐起來：“知春，幫我穿衣裳。”

春芝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環，在孫府裡一貫得臉麵。鳳笙雖是主子，但也就是二房的兒媳婦，連她的婆婆二太太宋氏見到春芝，也得說兩句好聽話，更何況是她。

而對於這統統，方鳳笙都是冷靜地看著。

……

實在也不怪孫家人會是這麼個反應，兩淮鹽政併吞稅銀案顫動全部大周，聖上龍顏大怒，下命徹查。凡牽涉在內的，無不大家自危，鹽運使周廣瑞更是首當其衝，而身為周廣瑞最正視的師爺方彥，也就是方鳳笙的親爹，在案發第二日就在獄中懼罪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