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何以入世－1[第3頁/共6頁]

上官鴻道：“你現在文武皆有所成，是該去尋你本身的門路了。我怎能束縛於你。”

丘胤明轉頭道：“師父讓我出山。”

放下有為的筆墨,衣袖觸處將擱在中間的一張半數的紙帶下地來。撿起一看,倒是丘胤明的筆跡，落筆草率，想必是隨便而就。本來未欲作理睬，卻見起筆題曰《出世論》。上官鴻心中一動,順著念下,一時也不忙拜彆，坐下來細細讀之。

兩人一起抬杠,將近四更纔回到竹樓,輕手重腳各自回屋裡睡下。

“噢。甚麼？！”有為一下子轉過身來。

回到竹樓,丘胤明洗去身上的鹽，換了身潔淨衣服，與有為一同走進書房。隻見上官鴻盤膝於榻上，低頭瀏覽《呂氏春秋》，左手邊的木幾上放著半碗新奇椰汁。見兩人同時出去,合上書道：“有為,你先出去。”他經常對二人伶仃教誨，有為隻道是師父要與丘胤明切磋他的功課，因而向師父作禮後回身出去了。上官鴻表示丘胤明在榻邊的藤椅上坐下。丘胤明不知以是,恭敬地坐下,欠身問道：“教員有何指教？”

自吾至此，荏苒八載矣。安之樂之，不管甲子，不知寒暑。塵凡紛繁久沉夢寐，恍忽不成及也。然吾剋日忽萌出世之想，一念發而不成收。嗟乎六合之大，生而為人，滄海之一粟耳。其貴也，一瞬耳。會當不令虛度。吾常自問，若懷吾今之才投於世，將至何地？非夙有所求，斯誠如懷有寶刀，經年礪其刃，為待一朝試其鋒也。

丘胤明拿過有為手裡的扇子道：“這裡交給我。師父叫你呢。”

天涯無寒暑，工夫荏苒，現在已是景泰四年的春季。

有為整整衣衫,撩起竹簾,見道長神采寧靜地盤膝於榻上。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山上而去。

看罷,上官鴻如有所思，半晌，將手中的紙摺好仍放回原處，起家踱出門去。

“我看還不止一樁。實話說，你捱過幾次耳光？”

丘胤站起家,想了想道：“半月以後吧。教員對我恩重如山,門生也不忍倉促拜彆。彆的,我另有一些情麵要還。”他略停又道：“有為曉得我要走,定是不樂意。”

“胤明,你來得恰好。”有為忙著煽火,頭也不回道：“這些扁豆拿去前麵洗一下。”

回想當年，丘胤明的到來，不但給有為的餬口增加了很多興趣，最大的竄改就是今後有了口福。上官鴻長年清修，每日粗茶淡飯，有雞蛋就算很豐厚了，除了阿英大娘會不時送來點野味，就隻要逢年過節的時候由前山的黎寨人一同送來一些豬肉羊肉。可上官鴻不善烹調，常常水煮了事，乃至有為好久都不曉得肉該是甚麼滋味。可自從丘胤明來了以後，他便常會在山間獵得野雞野兔，又造了條劃子下海捕魚。更妙的是他善庖廚，令有為頓覺餬口非常誇姣。幾年下來，也垂垂學會了烹調，雖本身不殺生，但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