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何以入世－1[第4頁/共6頁]

“他到珊瑚海去了。說是去采珍珠。現在快返來了吧。要不我去海邊看看。”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山上而去。

“算你本領大。”有為俄然有些不懷美意地說道:“哎,你這一走,不知哪個女人又要悲傷好幾天。嗯，不過，頂多也就幾天罷了！”

從師父房裡出來，天已經全黑了。有為爬到山頂，向前山的寨子望去,一片火把把村莊照得瑩瑩橙紅,一群人似在跳舞,陣陣歌聲隨風飄入耳內。晚風中夜鶯的啼叫在淡淡的鼻簫聲裡給人幾分難過。八年過得太快了。胤明初到時的景象尚曆曆在目。時過景未遷,人事已分歧。他這一去,不知何年可再相見。圓月如鏡，持重地高掛天幕，一團清輝灑向海麵。海那一邊到底是甚麼樣有為不曉得，隻在夢裡設想過。他緩緩走回竹樓，在屋前垂手站立,直到米飯的味道緩緩飄出灶間，蒸龍蝦的香氣打斷他的沉默。

“胤明,”上官鴻微捋長鬚,“你在這裡有七八年了吧。”

“師父——”青年羽士已瞥見上官鴻，“師父,徒兒返來了。”

兩人一起抬杠,將近四更纔回到竹樓,輕手重腳各自回屋裡睡下。

丘胤明拿過有為手裡的扇子道：“這裡交給我。師父叫你呢。”

天涯無寒暑，工夫荏苒，現在已是景泰四年的春季。

“閉嘴。”丘胤明笑道:“都甚麼時候的事了。”

“我看還不止一樁。實話說，你捱過幾次耳光？”

“胤明——”有為的聲音穿過暖和的風,驚起幾隻悠然的灰鷗。

上官鴻道：“你現在文武皆有所成，是該去尋你本身的門路了。我怎能束縛於你。”

“那我呢？”

“以你本日文武之才，任用其一皆可登廟堂。隻是一樁，你熟讀典範，若能有機遇入得宦途則最好，若不然，也莫管江湖事。”

有為愣了一下,便一陣風地跑了,不謹慎撞翻了門邊浸著龍蝦和海膽的水桶,潑了一地。

此時合法八月中秋,崖州邊疆之地,雖不遵守中原禮法，但各族各寨在這穀物歉收，天青月明之際，也都有各種歡慶場麵。落日沉入南海,海天一片嫣紅，前山的黎家人今晚恐怕又有歌會，家家青煙嫋嫋，模糊瞥見男女老幼身著豔裝，穿越不暇。顛末村莊的上山巷子上,有小我揹著一捆柴火向竹樓跑來。恰是有為。

丘胤明轉頭道：“師父讓我出山。”

丘胤明附身拜道：“多謝教員賜字。”

丘胤明不解,道：“門生鄙人,承蒙教員不棄,授業八年,至今癡頑。不知教員招我為何？”

“你都曉得了？”上官鴻道。有為點點頭，問道：“師父,那我呢？”

丘胤明起家在榻前跪下道：“教員既出此言，我，便不推讓了。教員多年點化教誨之恩,門生長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