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回頭無岸－2[第3頁/共4頁]

人群裡此時嗡嗡地群情著。

朝晨，杭州城中的運河船埠邊已堆積了好多老百姓。隻見登岸處搭起彩台，掛了各色采紙剪的花兒，大紅宮燈垂著金黃翠綠的穗子搖擺在晨光中。白家派來的人已經立在船埠上，翹首等候東方家送親的船隻。本地人都在津津樂道，這問劍閣真是樂善好施，他家至公子結婚，不但熱烈了全城，還在首要大街上連續三天擺下百家宴，恩賜貧民。以是，迎親這日，杭州很多百姓都出門來旁觀，一同道賀。

“傳聞那東方蜜斯的哥哥但是前科狀元呐，現任南京禮部員外郎。”

“白少爺好福分啊。”

新娘子還是不動。

世人諦視中，讚禮道：“一拜六合——”

從未見過此等局麵，眾來賓這時皆屏息斂聲，豎起耳朵，隻聽彭老管家小聲道：“蜜斯，還是那句話，既已出閣，凡事就由你本身做主了。”略微遊移，又道：“千萬慎重，轉頭無岸啊。”

白孟揚亦瞥見了三人，和客人打了個號召，便迎了過來。及見，司馬辛恭敬作揖道：“姑父安好。我代家母前來道賀。祝表弟喜得良伴。時候倉促，未曾備得薄禮，還瞥包涵。”白孟揚回禮淺笑道：“賢侄能來就好。你一向為老父治病，是我該謝你，還說甚麼禮品。”又看向有為二人，問道：“二位想必是你的朋友？”有為打量著這位聞名天下的武林泰鬥，其人樣貌堂堂，說話和藹，觀之令人很有好感。司馬辛道：“恰是。這位是上官公子，這位是房先生。”有為馬上向白孟揚見禮道：“鄙人冒昧同訪，久仰白閣主大名。”白孟揚客氣道：“侄兒的朋友當然是我家高朋。請坐，請坐。”四人謙遜一番，落座閒談了一會兒。實在從一夙起，有為便心不在焉，此時坐在席上和人客氣，甚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感受。

新郎官回聲下拜。可新娘子卻仍舊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司馬辛等三人立在前麵旁觀，滿目朱翠，滿耳笑語，有為一時落寞，一時自嘲，呆呆看著新人從人群中間走過。冷不防司馬辛輕聲道了一句：“若我是你，纔不會傻站在這兒不動。”此語出如驚雷，有為心中一凜，忽如一瓢涼水灌頂，內心一下子沉著了下來，轉頭正色道：“司馬兄，不要談笑。”司馬辛見他變了神采，倒是有些不測，少頃方道：“上官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