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二五四章[第2頁/共3頁]

麵前的柳朝明彷彿不一樣了，長年積於眼底的濃霧一頃刻散開，暴露一雙如曜如漆的雙眸，倒是清澈而果斷的，彷彿一眼望去，便能中轉本心。

蘇晉道：“我已冇事了，這就隨你一起歸去。”言罷，一揖拜彆了柳朝明與沈奚。

說著，他又提起茶壺，斟了盞茶遞給周萍：“周兄弟，你說是吧？”

周萍又道：“我托楊府尹探聽過了，現不知元喆是如何了，以是纔來問問你。”一頓，抬高聲音道，“加上非常擔憂你，這纔出去瞧瞧你。”

柳朝明知他素愛拿人逗悶子，抬步邁進前堂，說了一句：“周通判平身。”

等蘇晉的身影消逝在都察院外，柳朝明略一思考，想到當日教唆下毒的人還未找到，正要去叮嚀前三暗自派兩人跟著，不防被沈奚的扇子一攔：“不消不消，這賊冇抓到，擔憂也不止你一人，蘇知事此去，自有二白癡跟著。”

沈奚姑息手裡的茶遞給蘇晉道：“哎，我說，你一身反骨，如何有這麼個誠懇巴交的朋友？怕不是成日叫你欺負吧？”

正堂當中還跪著一人，蘇晉細心一瞧，竟是周萍。

周萍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不敢不敢，求大人懲罰。”

蘇晉的心倏然一緊，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纔不至於昂首暴露惶恐的神采，“略有耳聞。”

柳朝明道：“昔日立朝之初的第一大儒，聖上曾三拜其為相，他本早已歸隱，可惜厥後相禍連累太廣，涉及到他。老禦史恰是為謝相請命，才受得杖刑。

蘇晉聽了這話，回身看向柳朝明，柳朝明向她點了點頭。

此為防盜章　　巷內有一處一進深的院落, 蘇晉抬目望去，上書“清平草堂”四字。柳朝明推開院門, 獨自走到草舍門前，道：“便是這裡。”

十數載間, 朱景元殺儘功臣，全部朝堂都覆蓋在腥風當中。

沈奚再也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作一團：“這是甚麼胡塗爛賬。”

“我又是找茶壺，又是燒茶地忙了半日，好輕易給周通判沏了盞茶，誰知錢三兒阿誰不長眼俄然過來叫了一聲‘沈大人’，還拜了一拜，周通判這一下便嗆了個半死，然後跪在地上死都不起來了。”

蘇晉低低笑了一聲：“道之地點，雖千萬人，吾往矣。”然後她抬起眼，一雙眸子像燃著灼心烈火，語氣倒是清淺的，回身撚起一根香：“我為老禦史上一炷香吧。”

回到都察院已近申時。

沈奚“嗤”地笑出聲，又趕緊收住，更是一本端莊隧道：“你且平身吧，蘇知事已與本官說了，他會代你受罰。”

四十年前, 景元帝自淮西起勢，曾一度求賢若渴。厥後他部下人才濟濟，再佐以“高築牆, 廣積糧, 緩稱王”之計（注），終究介入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