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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潛邸 - 第212章 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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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暗道[第1頁/共6頁]

前人詩有“風定花猶落”之句,以謂無人能對。王荊公以對“鳥鳴山更幽”。“鳥鳴山更幽”本宋王籍詩,元對“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高低句隻是一意;“風定花猶落,鳥鳴山更幽”則上句乃靜中有動,下句動中有靜。荊公始為集句詩,多者至百韻,皆調集前人之句,語意對偶,常常親熱,過於本詩。先人稍稍有效而為者。歐陰文忠嘗言曰:“觀人題壁,而可知其文章矣。”

《潛邸》by周乙

按《史記年表》,周平王東遷二年,魯惠公方即位。則《春秋》當始惠公,而始隱,故諸儒之論紛然,乃《春秋》開卷第一義也。唯啖、趙都不解始隱之義,學者常疑之。唯於《纂例》隱公下注八字雲:“惠公二年,平王東遷。”若爾,則《春秋》自合始隱,更無可論,此啖、趙以是非論也。然與《史記》分歧,不知啖、趙得於何書?又嘗見士人石端集一編年書,考論諸家年統,極其詳密。其敘平王東遷,亦在惠公二年。餘得之甚喜,亟問石君,雲出一史傳中。遽檢未得,終未見的據。《史記年表》注東遷在平王元年辛未歳,《本紀》中都無說,《諸侯世家》言東遷卻儘在庚午歳。《史記》亦自差謬,莫知其所的。長安慈恩寺塔,有唐人盧宗回一詩頗佳,唐人諸集合不載,今記於此:“東來曉日上翔鸞,西轉蒼龍拂露盤。渭水寒光搖藻井,玉峰晴色墮闌竿。九重宮闕整齊見,百二江山表裡觀。暫輟去蓬悲不定,一憑金界望長安。”

唐人作繁華詩,多紀其奉侍器服之盛,乃貧眼所驚耳,如貫休《繁華曲》雲:“刻成箏柱雁相挨。”此下裡鬻彈者皆有之,何足道哉!又韋楚老《蚊詩》雲:“十幅紅綃圍夜玉。”十幅紅綃為帳,方不及四五尺,不知如何伸腳?此所謂未曾近富兒家。

韓退之集合《羅池神碑銘》有“春與猿吟兮秋與鶴飛”,今驗石刻,乃“春與猿吟兮秋鶴與飛。”前人多用此格,如《楚詞》:“穀旦兮辰良”,又“蕙肴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蓋欲相錯成文,則語勢健旺耳。杜子美詩:“紅飰啄餘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此亦語反而意全。韓退之《雪詩》:“舞鏡鸞窺沼,行天馬度橋。”亦效此體,然稍牽強,不若前人之語渾成也。

前人文章,自應律度,未以音韻為主。自沈約增崇韻學,其論文則日:“欲使宮羽相變,低昂殊節。若前有浮聲,則後須切響。一簡以內。音韻尺殊:兩句當中,輕重悉異。妙達此旨,始可言文。”自後浮巧之語,體製漸多,如傍犯、蹉對、蹉,音千過反。假對、雙聲、疊韻之類。詩又有正格、偏格,類例極多。故有三十四格、十九圖,四聲、八病之類。今略舉數事。如徐陵雲:“陪遊馺娑,騁纖腰於結風;長樂鴛鴦,奏新聲於度曲。”又雲:“厭長樂之疏鐘,勞中宮之緩箭。”雖兩“長樂”,意義分歧,不為重復,此類為傍犯。如《九歌》:“蕙殽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當曰“蒸蕙殽,”對“奠桂酒”,今倒用之,謂之蹉對。如“自朱耶之狼狽,致赤子之流浪”,不唯“赤”對“朱”,“耶”對“子”,兼“狼狽”、“流浪”乃獸名對鳥名。又如“廚人具雞黍,沖弱摘楊梅”,以“雞”對“楊”,如此之類,皆為假對。如“幾家村草裡,吹唱隔江聞”,“幾家”、“村草”與“吹唱”、“隔江”,皆雙聲。如“月影侵簪冷,江光逼屐清”,“侵簪”、“逼屐”皆疊韻。計第二字側入。謂之正格,如:“鳳曆軒轅紀,龍飛四十春”之類。第二字本入謂之偏格,如“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之類。唐名賢輩詩,多用正格,如杜甫律詩。用偏格者,十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