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楓漁火 (上)[第1頁/共3頁]
“家有諍子,不敗其家;國有諍臣,不亡其國。皇貴妃勇於諍諫,其心可嘉。”接寧嬪話竟然是蕭繹。
蕭繹想替思卿理一理的鬢角,思卿側頭避開,蕭繹道:“你先向我生機,反倒是你生我的氣。”
蕭繹奪走思卿手裡的書,輕聲細語:“現在恰是多事之秋,我常常顧此失彼,寶釵無日不生塵。隻要兩衛統領不鼓吹,朝臣怎會曉得?你說見人傳話不便――這也冇甚麼不便,派黃門官通傳就是了。”
思卿一揮廣袖坐下,也不看蕭繹,道:“嫌我火氣大,有的是鶯鶯燕燕等著恭敬你。陛下何必留在這寧華殿自討無趣?”
蕭繹冇有反對,說:“良辰美景,我們不談旁人。”
思卿笑道:“容姊那裡的話,我又怎敢與陛下置氣。左不過陛下瞧著我煩緒了,我又直說了幾句惹陛下活力的話。等過些日子陛下氣消了,也就好了。”
“除非甚麼?你說,我都承諾你。”
思卿白蕭繹一眼,道:“方纔我可冇理睬寧嬪,接寧嬪話的,彷彿是你。”
蕭繹著家常的元青色褙子走進寧華殿,一眾妃嬪紛繁起家施禮,唯獨思卿巋然不動。蕭繹笑命眾妃免禮,又道:“本年南澇北旱,朕受天下扶養,確切應當儉仆。那日皇貴妃的諫言極是。朕已經下旨,處所不得再上貢瓷器珍玩。”想了想又彌補道:“特彆是瓷器。”
“之前陛下再繁忙,也從未健忘過皇貴妃不是。”世人不昂首,便知這腔調出自寧嬪何氏之口。琳嬪低頭喝茶,容嬪從甜白釉花瓶裡勾出一枝名喚“白鶴臥雪”的菊花玩賞,都不接寧嬪的話。
“江東不再總領內衛,我一時冇找到合適的人接任。若不是此次把江東推上了風口浪尖,我也不會這麼倉促地免江東的職事。”
燈燭滅,紗幕合。
思卿挑眉反詰:“這句話,你不曉得對多少人講過。”
蕭繹遊移半晌,摸索道:“每日每夜,案牘勞形。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思卿白了蕭繹一眼:“我看甚麼書,你休要管。現在二更天了,不困纔怪。”
蕭繹向她耳邊悄悄吹氣:“你隻當是為我著想吧。”
“喔。”
思卿在內間短榻上坐下,挑眉道:“有話直說。”這時和順出去稟報蕭繹,稱禮部為秋闈之事請見,蕭繹道:“早晨和你細講。”便先去了。
蕭繹一時語塞,思卿又說:“何況我居於禁中,文書來往,見人論事,樣樣不便。你親掌兩衛不好麼?”
寧嬪聞聲蕭繹采納本身的話,正惱羞不已,見思卿一味與蕭繹僵著,又不由打疊起精力,雙目放光。
蕭繹道:“是已故名捕江萬裡之女江氏。這門婚事是老嘉國公活著時就定下的。”
思卿不耐癢,擺脫道:“你不為我著想,反而叫我為你著想,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我不吃這份俸祿,不管這樁閒事。”她伸出苗條的手指,在燈下白膩如玉,指上戴著米珠圍紫晶的花絲指環,悄悄在蕭繹麵前晃了晃,一雙明眸瀲灩,含著幾分滑頭,含笑嫣然道:“彆再摸索我,我是不會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