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來玩月 （中）[第2頁/共4頁]

“讀過。‘遝嶂回巒裡，披襟入菁林。略無人履跡，不動鳥機心。古石雲高臥，驚泉樹雜音。坐看白日去，嵐穀眾山陰。’”思卿道。

蕭繹見思卿仍然拿著那篇詞稿，因而道：“浣畫突然此時，你兄長內心放不下。”

思卿歎道：“我原覺得……沈大哥會低迷一陣子。冇想到，他倒是冇甚麼反應。”

兩人向仁康皇太後的影行過禮，蕭繹在影前燃燒了隨身帶來的經卷。

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思卿答：“成王敗寇。”

思卿道：“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再想想。”

蕭繹撫掌笑：“你怎如許世故。”

兩人走出葉家彆院，思卿叮囑老仆：“不必奉告兄長我來過。”

蕭繹卻俄然歎了口氣，道：“去吧，我有事情要奉告你。”

思卿滑頭一笑：“我不曉得啊，如何做決定，是陛下的事。欲速則不達，是前人所言。”

兩人未曾多留，鎖上庵門拜彆。

思卿轉頭問：“有甚麼事？”

思卿聽他提及筆墨獄，不由得嘲笑：“陛下文韜武略都有了，我有甚麼放心不放心的。”

“我隻是想起了浣畫。她穿紅色，是極美的。”

思卿思考半晌，俄然明白了，道：“陛下要撤藩？”

青衫濕遍，憑伊慰我，忍便相忘。半月前頭抱病，剪刀聲、猶在銀釭。憶生來、小膽怯空房。到現在，獨伴梨花影，冷冥冥、儘意苦楚。願指魂兮識路，教尋夢也迴廊。

思卿道：“都說了一個月了，出郭尋春春已闌，冇興趣。”

蕭繹道：“說的不錯，就比如陶淵明，宦途不對勁退居南山，南山雖澹泊閒適，他也何嘗不憾宦途不對勁。‘人生不快意，十居常八九。所謂更事者歎於後時哉’，羊公這句話，說的極是。”

蕭繹道：“國朝國賦不敷，民生困苦，皆由兵馬日增之故。定藩要餉，絀則連章入告，既贏不複請考覈。藩屬將吏士卒靡俸餉钜萬，各省輸稅不敷，征諸江南，歲二千餘萬。各省軍需，原俱取之本省，獨定藩用各省轉輸。天下財產半耗於定藩。”

塵封的寶相下二人再無一語，隻靜肅立著。蕭繹眼中終究從空寂裡閃現出龐大神采，神采愈來愈深。

蕭繹俄然道：“浣畫與江東並不是一母所出。當年我母親在的時候，很喜好浣畫，想收她做養女，封個郡主。但是因為浣畫是庶出，皇祖母分歧意，也就作罷了。”

蕭繹聽了終究感喟道：“本來你還是放不下當年筆墨一獄。”

第二日蕭繹思卿微服出城，郊野柳花芳菲，遊人如織。春日的微風吹在臉上，格外清爽鎮靜。人笑人歌芳草地，乍晴乍雨杏花天。一年四時，最好不過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