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第2頁/共4頁]

幫幫手，你被你親爹一斧子砍死推到破井底下封起來再暗無天日地呆上那麼久，你會發自肺腑地感覺本身是個甚麼德行？

舒默緩緩閉上眼睛，毛絨絨的眼睫毛在橘色的光芒中微微顫抖，白淨的臉龐安好而虔誠。一池溫和暖和的燭光將他浸潤在此中，遣散開他四周大團大團的暗中。他就站在我麵前，一如當年。我看著他，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阿誰夜晚，阿誰覆蓋在寥寂蒼穹和漫天星光下的屋頂，那蒼茫豁達的黑夜，燦爛動聽的繁星，螢火蟲般盈盈閃爍的燭光，都這一刹時重新呈現，將現在孩童般用心敬虔的舒默再次包裹。

“……以是，這還是我的錯？”我咬牙切齒，“那要不要小的慎重地跟您說聲對不起？！”

舒默看了我一眼，低頭喝湯：“隨你便。”

舒默從圍裙裡取出一包被壓得扁扁的彩色蠟燭，順手丟在桌上一角：“先用飯。”

可話說返來，我剛熟諳他的時候，他彷彿也並不是如許。還在聖爵讀高中的那會，固然他不大愛吃甜食，但如果兩小我真的走到十字街，隻要我奉告他前麵200米處左拐有家名叫霧園的全T城最棒的甜品店，內裡驚世駭俗的櫻桃蛋糕和香檳奶茶是我曾或人的此生摯愛，那麼就算腕錶指針明白無誤地奉告他已到正餐時候並且擺佈手兩邊都剛巧有家能夠吃碗宮保雞丁蓋澆飯或者紅燒牛肉麪的小店，他也還是會毫不躊躇地一起小跑疇昔，排上小半個鐘頭的長隊然後吃上那麼一份濃香醇厚的。

納尼？我瞪大眼睛，不敢信賴地看著他。就這麼簡樸？打從他開端學煮菜，這個像撓不到的爛瘡一樣困擾了我七八年的題目，就這麼輕鬆搞定了，冇有反對冇有對抗冇有辯論冇有暗鬥？

那晚的星光就是被打碎了的篝火，星星點點地撒滿了漫天的黑夜，也像躲在宇宙深處的眼睛，透過億萬的光年，衝我們一閃一閃玩皮地眨。舒默就站在我的身邊，站在那簇螢火蟲般的燭光前，站在最寥廓的墨黑蒼穹和最燦爛的滿天星光下，雙手合十，溫馨許願。他許願時模樣靈巧，神采虔誠，彷彿伏在崇高天父腳下的稚童，用最飽滿的信賴祈求著神的垂聽。

我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甚麼過家家的遊戲都不想玩了，就托著腮幫子直勾勾地看著舒默端著印斑白瓷碗舉著銀筷子慢條斯理地用飯。舒默對層次和順序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崇拜，我感覺就算有一天火燒了他眉毛，他也會先滅左眉毛再滅右眉毛。

“你冇買蛋糕？”我掃了一眼餐桌冇看到生日晚餐應有的配角，昂首扣問似地看了一眼舒默，“還是你提早訂好了正在送來的路上？”

我望著那塊現在插滿了生日蠟燭的蘋果派，彷彿望著一塊栽滿了五彩秧苗的袖珍稻田，每一瓣填著蘋果餡兒的小格都插著一支苗條纖細的彩色蠟燭，燃著一朵一朵小而光輝的光芒，像是一株株已經著花的稻苗。我彎了哈腰，豎起手指，當真清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