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第3頁/共4頁]

“一口氣吹滅！”我拍拍胸脯，能和舒默齊力完成某件事的動機老是讓我很鎮靜，“不然許的願不靈！”

如許說來，當時候舒默也冇有這麼嚴峻的逼迫症，不會每次出門前都要把天然氣管道開關幾次查抄三四遍，也不會每次和我在同一個房間都要關門上鎖再用力推上五六個來回，也不會就連記個彆人的手機號都要疇前到後再從後往前幾次查對個幾輪。

“哢啪”一聲，滿屋子的暗中覆蓋了下來，隻餘下那片綻放著簇簇光芒的秧苗，暗夜精靈般騰躍著鼓勵民氣的殘暴。

舒默停動手中的行動，烏黑的眼睛透過不竭騰起的嫋嫋熱氣盯著我。

點蠟燭的時候，舒默就彷彿給本身換了一塊充沛了電的備用電池，眼睛都亮得發了光。他是愛過生日的人，從我熟諳他開端就是如許，這點倒是始終如一。我還記得，第一次陪他過生日是在聖爵男寢樓頂層的露台上，抬頭就能看到漫天的燦爛星光。那天他隻買了一塊小小的櫻桃蛋糕，上麵插了三根湖藍色的細蠟，他劃了根洋火，謹慎翼翼地順次撲滅，三朵盈盈的火光就像螢火蟲一樣騰躍在安好的黑夜裡。

舒默從圍裙裡取出一包被壓得扁扁的彩色蠟燭，順手丟在桌上一角：“先用飯。”

他當時候隻是一個成績平平的插班生，除了長得還算眉清目秀以外一無是處，乃至身高都比現在要矮上快半個頭。他當時候的眼神也遠冇有現在通俗，倒也談不上清澈，較為精準的描述詞應當是浮泛，彷彿有一根內置的管道連通著他的眼底和心底，讓人一眼就能窺視到他撒哈拉大戈壁普通空曠枯燥而沉悶的內心。

“快許願吧。”我催促道。

“冇乾係。”舒默夾起那片咬了一口的藕送到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混地說，“歸正這麼多年不都這麼過來了。”

幫幫手，你被你親爹一斧子砍死推到破井底下封起來再暗無天日地呆上那麼久，你會發自肺腑地感覺本身是個甚麼德行？

我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甚麼過家家的遊戲都不想玩了，就托著腮幫子直勾勾地看著舒默端著印斑白瓷碗舉著銀筷子慢條斯理地用飯。舒默對層次和順序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崇拜，我感覺就算有一天火燒了他眉毛，他也會先滅左眉毛再滅右眉毛。

那晚的星光就是被打碎了的篝火，星星點點地撒滿了漫天的黑夜，也像躲在宇宙深處的眼睛，透過億萬的光年，衝我們一閃一閃玩皮地眨。舒默就站在我的身邊，站在那簇螢火蟲般的燭光前，站在最寥廓的墨黑蒼穹和最燦爛的滿天星光下，雙手合十，溫馨許願。他許願時模樣靈巧，神采虔誠，彷彿伏在崇高天父腳下的稚童，用最飽滿的信賴祈求著神的垂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