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騎戰[第3頁/共4頁]

灌嬰深覺得然，盯著小屯長倨傲的背影：“除了公子扶蘇是真仁德外，其他秦吏，都是一副恩賜嘴臉！”

扶蘇仍在遲疑，黑夫詰問兩遍後，他才道：“我來塞外之前，曾讀古之兵法，《司馬法》有言，伐不道之邦，入罪人之地，無暴聖祗，無行田獵，無毀土功，無燔牆屋，無伐林木，無取家畜，禾黍、東西，見其老幼，奉歸勿傷。雖遇壯者，不校勿敵，敵若傷之，醫藥歸之。”

扶蘇道：“兵卒戰死受傷，尚且有人收斂，有醫者醫治，但我昨夜又去民夫處巡查了一番，發明也有很多人受傷，卻無人管其死活。”

馮去疾翻開後，發明不是兒子馮劫的奏報，內心已暗道不妙，但還是大聲唸叨：

此言一出，蒙恬有些驚詫，黑夫也非常驚奇。

此事雖會遭到朝中一些文官詬病，但倒是實實在在無益於士卒的事情。秦軍以首級論功，一個視卒為赤子的將軍，會毫不躊躇砍掉敵軍俘虜的腦袋，為他們多掙一級爵，百畝地。

但沉吟半晌後，黑夫還是點了頭。

灌嬰趕緊表示，不遠處，管他們的小屯長正對勁洋洋地巡查過來，站在沙丘上，對收撿首級的民夫們道：“算汝等好運氣，尉將軍和公子，會為汝等表功！固然不成能大家都獲得爵位，但也能獲得一些犒賞，乃至能被授予地盤！至於病死累死者，將軍說了，也會妥當安葬在忠士墓園邊上。”

“擔憂甚麼？”外黃人問。

並且，他另有一樁擔憂的事。

那是上古以來的常例，俘虜常常是獻祭給先人、天神的祭品，傳聞殷商最好這口，祭奠坑裡的羌人、周人俘虜層層疊疊。

蒙氏三代為秦將，蒙驁、蒙武，都乾過近似的事情，固然所殺人數隻是白起的零頭，但蒙氏一族，也早已風俗了秦軍中的殺俘常例。

“不過此法，隻適於諸夏內戰，而禦戎之戰，又有分歧！”

“公子請說。”

這件事做了，好處是如此之大，能夠蒙受的獎懲卻又如此之小，故自從商鞅變法後，便一向如蛆附骨般存在於秦軍中。

扶蘇卻動容地說道：“除了傷病外，我覺得，那些推著武剛車，與雄師一同進退，接受匈奴人箭雨的民夫，他們冇有功績，亦有苦勞。另有那些沿途累死病死的民夫，亦是為秦而死。我不但願這些人，在此戰後，甚麼都得不到！”

血腥味滿盈在戈壁中，一個外黃縣民夫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哦？”黑夫道：“有何分歧？”

“對了，北地郡的那位尉將軍，當年彷彿也在外黃，說不定，他就是殺我兄長的人！”

“前人雲，蠻夷豺狼，不成厭也，諸夏密切，不成棄也。今尉將軍斬豺狼之首，當不成棄忘山東民夫。非論他們疇昔是楚燕韓趙魏齊之人，既然入了秦軍，在塞外流血流汗，皆當不分畛域，劃一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