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第1頁/共3頁]

皇後一笑，如許的東西，又是如許的日子，當贈與王妃纔是。

她小小的身子站在她麵前，仰著頭，冇有一點思疑，冇有半用心防的喚她阿孃，她的聲音軟軟的，她承諾一聲，十二郎便笑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上來，踮起腳尖，抓住她的手，笑得一臉靈巧敬愛，阿孃，抱抱。

皇後驀地間想到那一日，陽光漏過蒼翠的樹葉灑下，如撒金般落在重華的身上，她昂首看著她的眼睛，那神采嚴峻而固執，等候而和順，她看著她，當真地說：“她，是個很好的人。”

將胭脂盒妥當地放回到木盒當中，皇後看了看燭台上蠟燭，已燃至一半，時候也不早了，正欲喚人備水沐浴，便傳來阿祁扣門的聲音。

她們之間的糾葛並非一言兩語說得明白。當年的事早已蒙塵，當年的人多已不在，現已說不清誰對誰錯。

殿中點著寧神的香，宮人奉上生果與香茗，便寂靜退下。

她的靈巧，她的孝敬，她的迷戀，她毫無防備的笑容，她言聽計從的和順，她樸拙到冇法順從的和順，光陰真是能磨平統統，跟著而她的長大，皇後越來越想不起，她曾對她的隔閡與顧忌。

鄧眾聞聲聲響，忙跪下施禮，又將那佩囊捧過甚頂，恭敬獻上：“此物，十二郎令臣親手呈交殿下。”

大婚之日連夜送來的佩囊必不會隻是一個佩囊罷了。

剛出世的孩子，軟軟的，帶著點奶香，老是在睡，閉著小眼睛，一張軟乎乎的小臉在繈褓中不知世事。

他手上穩穩的捧著佩囊，那佩囊上頭以金縷繡了桃花，款式精美，縫製用心。

皇後偶爾會來看她，每次一見，便是說不出的龐大，仇敵之子，卻已成她之子，不但如此，她還頂替了屬於小十二的排行，成了宮人們口中的十二郎。

一縷青絲，映入視線。

庭前綠竹猗猗，茂竹濤濤。

聽他此言，皇後纔是當真放心了。

皇後微舒口氣，行動稍緩，神采安閒。

本來端倪早現，而她，竟一無所覺。皇後合上眼，這輕若無物的佩囊一刹時重於千鈞，接不得，扔不得。

而後，這裡就不再是皇後與十二郎一個教，一個學的處所。偶然煮茶烹茗，偶然操琴吹笛，偶然恬然相對，無一例外，殿下坐於此處，總有十二郎的身影相隨。

從十二郎初學會說話起，她們便常於此處席地而坐，皇後擁著十二郎，念一首讚譽操行高潔的詩，說幾句淺近易懂的事理，每到這時，十二郎便抬頭看著皇後，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專注而當真。

她走到門旁，阿祁倉猝地走來：“殿下，鄧眾有物呈上，”她一麵說，一麵不解道，“十二郎有言，此物必得殿下親收。”這個時候有甚麼是要這般倉猝的呈上，還得殿下親身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