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章[第1頁/共4頁]

這兩年，重華手劄不竭，從不言戰役之酷烈，說的多數是一些沿途見聞，軍中趣事，偶爾也會提一句她到了那邊。

日頭漸高，這個時候，重華當將近入宮來了。再過不了多久，賢人也會來此。

皇後將手劄收齊，妥當的收好，一封都未曾丟失。

皇後隻感覺本身古蹟般的安靜下來。夏侯沛奉茶，先敬帝，再進後。那盞茶穩穩的奉到她麵前，她看到重華惴惴不安的嚴峻，看到她不安的摸索打量，詭計從她的神采中找出一點端倪。

正紅的宮裝，映入皇後的視線，那紅色，持重而氣度，卻紮得皇後心都痛了，一種名為恥辱的感受再度湧上來，為養女所傾慕，這與她，是多麼難以接管，難以麵對，乃至尷尬的事。

她看到重華急著去看她的腰間，去搜尋那佩囊。

她也從未將馳念，將焦灼，將擔憂展現在外，她還是那平和淡然，彷彿不涉風塵的皇後。她在京中替重華運營名譽。少年元帥，即便出身顯赫，也免不了閒言碎語加身，她一點一點用她的堅固策畫，用重華的軍功，來攻破這些閒言碎語，讓秦王的賢明判定深切民氣。

因此難堪，因此不忍，因此不知方向。

“春燕歸，巢於林木。”

馳念，跟著一封封手劄疊加，密密匝匝的，充滿了她整顆心，她偶爾複書，卻從未提過一句。

她從冇有思疑過她愛的竭誠，從未曾置疑她是否會愛她到地老天荒。

可這此中的難堪又豈止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回顧往昔，不知重華情從何起，隻是看這佩囊，便知當已是深種難明。

宮人朗聲通報，聲音當中儘是喜意。皇後的心卻驀地間提起來。

皇後感覺難過，她有萬般手腕，卻做不到對重華狠心。

天子帶了重華走，皇後看側重華跟在天子身後，戀戀不捨，幾次轉頭，宮人皆美意淺笑，隻覺得她舍不下王妃，滿殿中曉得真相的，隻要皇後。

夏侯沛出去了。她穿戴玄色寬袍，腰間束玉帶，發上簪玉冠，不以嚴肅厲穆為要，卻將風騷揭示的淋漓儘致。

不能引發天子顧忌，在她羽翼未豐前，不能使天子以為她是個威脅，她平日的低調仁孝表示在方方麵麵，乃至連她本日的這身穿戴，都不像個藩王，倒像一名風騷俶儻的世家後輩。

人的心，總不是一層穩定的。

這一回的手劄，前所未有的沉重與觸目。皇後冷靜地讀著，這天下，這天下的百姓，已在重華的內心，她會是一個好君王，心胸百姓，努力於民。

重華如此，她亦如此。

拂曉。

冇等多久，天子就來了。

他儘是憂色，見了她，也笑得非常舒心。

皇後卻曉得，他之喜，一定是因十二郎結婚立室成人，多數是對勁於做成一樁好婚事，晉王結婚之時，他也是如此津津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