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雪箭寒，國手亦窮途（一）[第2頁/共4頁]

小腹越來越疼，好像多少把細細的鋼刀在一處絞著。我心知這胎兒千萬是保不住了，可如果在這裡出事，即便有司徒永相護，隻怕他們父女真的彆想出大芮了。

她笑道：“委實是撿回了一條命。失了那麼多血，都說冇用了，定王就是不肯放棄，一邊給你輸真氣，一邊……一邊叫大夫們日夜搶救著，總算是救了下來。”

用力拉開門，大片陽光灑到眼睛裡，燦亮得麵前一片恍惚，甚麼也看不到。

我握住他的手，悄悄道：“感謝你，給了我三年無憂無慮的光陰……固然我一點也記不得了！”

我還是甚麼都看不清，隻是極力地笑上一笑，柔聲道：“彆怕，我冇事。”

仍然抱著肩，彷彿很冷。

我輕笑道：“你不在家陪著二哥，又到這裡來做甚麼？”

而他已退開幾步，淡淡地再掃我一眼，回身走了出去。

漸漸將額上的汗水拭去，我儘力直起家，低低道：“阿望，當日……你說得對。我不記得那三年的事，卻還記得那三年的情……可統統都太晚了！我這平生已經毀了，或許已經活不了兩年，或許……連明天都活不到。我獨一的但願，就是我在乎的人能好好活著……輕鬆安閒地活著，就像……那三年在狸山……”

他愀然道：“晚晚，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難堪……可若你變心，我去爭那些身外名利，又有甚麼意義？”

我忍不住想笑，畢竟卻滴下淚來，“你們個個好本領，好算計！司徒永必然奉告了你，我和司徒淩豪情日深，還懷了他的孩子……但他怕你罷休拜彆，讓他失了盟友，必然不肯奉告你，我的病勢已成，底子活不過三五年吧？”

“我明白，我不怪你。”我對付道，“你快帶相思走！”

侍女急應了，尋了衣裳奔出去；桂姑則端了藥來餵我服用。

聽桂姑開口，他才轉過身來，走到床邊，冷靜打量我幾眼，然後降落說道：“你好生養著吧！放心，淳於望和相思都已經分開北都了……或許，已經快回到南梁了。我並未遣人追擊。”

再度醒來時，已是兩天今後。

我點頭，沉默半晌，一時見屋中侍女都退了出去，遂問道：“方纔小婉去給定王加衣裳，定王甚麼反應？”

“你下來！我要看著你好好的分開，哪怕……哪怕今後跟著司徒淩……”他暗澹地凝睇著我，“我不成能讓你如許分開！”

虛軟的身子被人扶起，我聞聲陪我過來的秦家陪侍在驚呼：“將軍，你……你如何？”

模糊聽到有人在驚呼。

麵前暗了些，儘力睜大的眼睛前才影影綽綽漸能視物。我斜斜地趴坐在輿中，小腹已經不像方纔在屋中時那樣絞痛，隻是身材軟得跟麪條似的，有熱流不竭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