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雪箭寒，國手亦窮途（一）[第3頁/共4頁]

小腹越來越疼，好像多少把細細的鋼刀在一處絞著。我心知這胎兒千萬是保不住了，可如果在這裡出事，即便有司徒永相護，隻怕他們父女真的彆想出大芮了。

她笑道：“委實是撿回了一條命。失了那麼多血，都說冇用了，定王就是不肯放棄，一邊給你輸真氣，一邊……一邊叫大夫們日夜搶救著，總算是救了下來。”

再度醒來時，已是兩天今後。

淳於望點頭，望向我身上的血，神采已轉作慘白。他道：“你不但小產，能夠……激發了彆的病，必須立即止血，不然……不然……”

他愀然道：“晚晚，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難堪……可若你變心，我去爭那些身外名利，又有甚麼意義？”

展開眼，便聽桂姑在唸佛道：“阿彌陀佛，總算是醒了！”

彷彿有千鈞之力在把我的腰向下墜著，雙腿以下一片黏膩，如何也直不起腰來。我幾近是半弓著身，柱著劍一步一挪，不知費了多少的力量才走到了門邊。

我凝一凝神，說道：“我冇事。我知你籌辦全麵，不消再管我，立即帶了相思分開這裡！”

交叉的光塵下，我已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那一動不動的生硬的姿式看著竟說不出的絕望和哀痛，本來滿腹的痛恨不知不覺便消逝了，心卻一陣陣地發緊，——竟為這個不知會將大芮和我害到如何地步的男人陣陣揪心。

我握住他的手，悄悄道：“感謝你，給了我三年無憂無慮的光陰……固然我一點也記不得了！”

我顫抖動手指，漸漸拉開內裡袍裾，看到了被鮮血染透的厚厚下裳。

我還是甚麼都看不清，隻是極力地笑上一笑，柔聲道：“彆怕，我冇事。”

雖是渾身虛軟，但周身裹著厚厚的衾被，床榻邊又籠著熊熊的火盆，倒也感覺暖意洋洋，昏倒時都能感受得出的沁骨寒意便沖淡了很多。

聽桂姑開口，他才轉過身來，走到床邊，冷靜打量我幾眼，然後降落說道：“你好生養著吧！放心，淳於望和相思都已經分開北都了……或許，已經快回到南梁了。我並未遣人追擊。”

他還站在原地，垂著頭保持著本來蹲於地間的行動。

陪侍幾近拖著哭音在喊道：“快，快送將軍回府，快啊……”

我低低道：“有三五年時候，你能夠奪了南梁帝位，說不準還能夠挾製乃至占據北芮，到時明娶也罷，暗奪也罷，就能既保秦家安然，解我後顧之憂，又可安然帶我走，對不對？”

即使淳於望遠比我像中聰睿機靈，即使他真有通天徹地之能，現在身在異國，隻怕也比不得司徒淩的隻手遮天。

他竟然也笑了笑，淡色的唇角揚上去的弧度倒是淒厲，“我完整不曉得，你的身材已經毀敗到這類程度……我本覺得你即便活力，頂多也隻會一時動了胎氣，要不要這孩子，還看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