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深宮變，天意高難問（二）[第3頁/共4頁]

沈小楓跟在我身後，卻頓下身向那幾個寺人說道：“看甚麼看？如果不信，去問問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去。我們將軍不在家，便敢這麼著欺負我們德妃娘娘？摸摸本身脖子上，到底長了幾顆腦袋！”

“傳聞德妃病了，孤順道過來問問她的病情。”

“是，奴婢服從！”

我走近德妃姑姑，輕喚道：“姑姑！姑姑！”

我捏著一把盜汗，倉促出了瑤華宮，還未及定下心神，一眼便見到司徒永正站在宮門前向看管的寺人低低扣問著甚麼。

寺人們麵麵相覷，聲氣便低了下來：“這個……大人，我們不過是受命行事，不關我們的事呀！”

我不敢轟動，悄悄退了出去，隻喚來她的貼身侍女細問。

方纔我和司徒煥說德妃抱病，原是過來探她的遁辭，不想真的病得不輕。

子衍……

他負手站著，向我微微點頭，眼底卻有著熟諳的敞亮笑意。

他拍了拍我的臂膀，說道：“放心，老將軍臨終將你拜托給朕，朕也便把你當女兒般對待著，毫不讓你委曲著。”

“姑姑呢？她有冇有和皇上辯白甚麼？”

我便含笑舉步，獨自奔往瑤華宮。

未至德妃姑姑臥房前，便聞聲她壓抑住的低低咳嗽，讓我內心一陣發緊。

我呆了呆，勸道：“怎會冇有值得高興的事？你看，二嫂已有六個月身孕了，眼看著秦家又要添丁；何況本年我又在家，等孩子生下來，大師必然要好好慶賀慶賀。素素本年及笄，正預備物色人家，最好入贅到我們家，今後大嫂也有個依托，大哥也不至於斷了香火。小瑾這兩年來冇如何病發，長得越來越結實，前兒看他技藝，也大有進益。族裡也有好幾個後起之秀，這兩年也越來越出息，應當很快就能獨當一麵了。我們秦氏一門顯赫，深得皇上寵任，現在又後繼有人，可貴不值得高興？”

我恭謹應了，又道：“傳聞德妃娘娘病了，不見外客，晚晚籌算先去探了病再歸去。”

“秦氏一門顯赫……”姑姑縱聲笑了起來，卻更是淒厲，喃喃地說著，“秦氏一門顯赫，深得皇上寵任……”

我站定身子，冷冷一瞥，叱道：“皇上令我過來看望德妃娘娘，你們也敢攔？開門！”

“厥後呢？甚麼時候下的旨意，要把我姑姑禁足？”

他的語氣非常不善，我隻作未聞聲，辭職出來，向守在武英殿門口的大寺人說道：“李公公，你方纔聽到了，是皇上讓我去瑤華宮拜見德妃娘孃的。”

錦衣華服，玉帶金冠，舉手投足妥當有度，雍容高貴，美滿是大芮太子不容輕瀆的合宜風采，涓滴不見一起相隨間的談笑不羈。

她的手哆顫抖嗦地接過我手中的藥碗，捧起便喝。低垂的眼睫下，有淚水一滴滴敏捷滑落，滴在深褐的藥汁裡，然後被她大口大口地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