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霜風寒，宛轉蛾眉心（一）[第1頁/共4頁]

第二日雨收雲住，倒是碧空如洗，澄淨如水。管事的一早便帶了人疇昔伐那棵被雷劈作兩截的梧桐，等我稍晚些疇當年，連地上的枯枝敗葉都已不見，留了個泥濘的樹坑在那邊，隻待隔日再找一棵大樹挪過來，便再也看不出給雷電劈過的陳跡。

相思還算聽話，終究收斂了很多，像隻小倉鼠般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又看到捏泥人的，站在那邊看了半天捏泥人。

“男人的衣服！”相思讚歎地抓了抓我柔滑的衣衿，“怪不得我總感覺孃親的衣服冇在家時的都雅，本來這是男人的衣服啊！”

“傳聞，上回突入德妃宮裡的阿誰男人死了，思疑是秦家人挾恨在心殺人滅口……”

我無言以對，揉著太陽穴走到他跟前，苦笑道：“我錯了，你……你愛喚甚麼就喚甚麼吧！我不該帶你出門……”

司徒永笑道：“你孃親哄你呢，她最疼你了！”

相思應了，卻有些懊喪，咕噥道：“父王說話不算話！說了過來接我，這麼久還不來！我再不睬他了！”

相思指住我道：“就是這個模樣！”

沈小楓氣喘籲籲地抹著額上的汗，啟唇待要說時，一眼瞥到坐在一旁的司徒永，又遊移著閉了嘴。

我和司徒永的對話已落在他們耳邊，他們自是猜獲得我是女兒身。我不明白司徒永如何會在外人跟前透露我的身份，但聽他口氣，這些人當是他極可靠的朋友，遂大風雅方地舉杯相敬。司徒永又問些彆後家事，不時逗一逗懷中的相思，倒也言談甚歡。

捏泥人的徒弟道：“你孃親甚麼模樣？”

徒弟細細打量我一眼，到底不敢細問，公然照著我的模樣捏出個女像來。

她的題目還真多。隻是如果帶她出來的人是淳於望，隻怕真會一個一個細心地答覆他。

我一驚，才見一角的小酒坊裡，倒是司徒永一身布衣裝束，正和幾小我劃拳喝酒。

他說著，已號召小二添副碗筷過來，拉了我坐下。

相思無辜地望著他，“晚晚讓我彆在大街讓喚她孃親……”

收起阿誰臉孔恍惚的男像，我付了錢，拉著相思道：“走，彆處玩去吧！”

這日略閒些，我出了書房到院子裡看時，卻見相思撥弄著司徒永給她做的彈弓，不知是不是犯了春困，一臉百無聊賴的模樣，遂帶了她出門逛逛。

徒弟應了，不一時便把身子捏好，卻比女像高大些，正要去捏臉部時，我擺手道：“算了，不要捏了。”

她說的在家，必然是指在軫王府或狸山了。分開這麼久，她還是認定了隻要狸山或軫王府纔是她的家。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穿戴便利唄。”我指導給她看，“你看，路上走的人，都是男人和貧困人家的女人，普通大戶人家的女人，是不成以出門的，不成以讓彆的男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