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雷激，星辰搖動時（五）[第1頁/共2頁]

我想我的神采也發白了，乃至問了一個明顯不會獲得答案的題目：“公主在那裡？”

小相思再發覺不出她已成為我最感興趣的那盤菜，爬在我膝上，摟著我脖子，熱乎乎的麵龐兒在我冷冰冰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我低頭看著這女娃兒。她長得和她父親極類似，五官精美端方，亮汪汪的眼睛咕碌碌轉動，清秀靈動，嬌憨敬愛。

小女孩兒粉嘟嘟的小麵龐轉來轉去，俄然一眼瞥見我，立即高叫起來：“孃親！”

他淺笑，“你忘了，我曾向十一弟承諾過，嫦曦公主的事我會賣力。”

淳於望公然不答話，隻是拿簪子扣著碗碟邊沿，在清脆的節拍中漫聲吟哦：“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閒影，冷僻清，憶舊遊。”

我身上的小娃娃似聽住了，這時竟然也持了筷子，學著她父親一樣，一下一下叩著碗沿，應和出高澹婉約的節拍，跟著父親吟道：“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都道無人愁似我，徹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右手不便，可我左手還能動，並且比普通人要矯捷很多。

抬眼一瞥，我的手頓時僵住，連身上都開端發冷。

我原覺得相思應當是他的某個愛妾或愛妾，但我們走進用膳的聽雪堂時，甫掀錦簾，便聽到有奶聲奶氣的童音在喚道：“父王！”

虎帳中冇有小孩，偶爾見到誰家的小孩，約莫嗅獲得我身上的血腥味，無不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從冇有主動跑來靠近我的。可現在竟然來了這麼個粉團兒似的娃娃，口口聲聲叫我孃親！

淳於望的聲線清醇降落，哀傷欣然，小相思卻還是濃濃的奶音，稚拙脆嫩，渾然不解世事，彷彿隻是用她完整不曉得含義的音節為她父親伴奏著。

淳於望蹲下身親著阿誰小女孩兒，淺笑道：“父王才從內裡出去，身上涼得很，相思乖，到暖爐邊坐著罷！”

淳於望發白的臉頰立即有了赤色。他笑著應道：“相思！”

這時，忽聞淳於望歎道：“好簪，好簪，這般精美，在北方也算是可貴了。”

我不動聲色地將小相思環到臂間，漸漸地夾著菜，一邊咀嚼著，一邊尋覓著最好的撤離角度。

現在，我的左手正握著象牙筷，固然冇有寶劍的鋒利，但和小女孩柔嫩的脖頸比起來，明顯要堅固很多。

小相思冇坐到父切身畔，反而膩在我身畔，拿筷子給我夾著兩樣糕點，說道：“孃親吃這個，這個最好吃，我明天吃了一碟子呢！——明天我不吃了，都給孃親吃。”

淳於望答道：“她明天返來找我們，路上走得急，摔了一跤，把手臂摔傷了。相思乖，彆碰到孃親的傷處。”

公然精力不普通也會感染給後代的，父親精力不普通，女兒也傻得不輕，瞥見個女人就認作孃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