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雷激，星辰搖動時（五）[第2頁/共2頁]

淳於望的聲線清醇降落，哀傷欣然，小相思卻還是濃濃的奶音，稚拙脆嫩，渾然不解世事，彷彿隻是用她完整不曉得含義的音節為她父親伴奏著。

這時，忽聞淳於望歎道：“好簪，好簪，這般精美，在北方也算是可貴了。”

淳於望蹲下身親著阿誰小女孩兒，淺笑道：“父王才從內裡出去，身上涼得很，相思乖，到暖爐邊坐著罷！”

小相思便點頭，謹慎地拉著我左手，躡手躡腳地一小步一小步牽我走向飯桌，彷彿她放輕了手腳，就能減少了我的痛苦。

現在，我的左手正握著象牙筷，固然冇有寶劍的鋒利，但和小女孩柔嫩的脖頸比起來，明顯要堅固很多。

正僵著身看著粘在本身身上的小傢夥麪條兒似的扭個冇完時，淳於望說話了。

小女孩兒便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嘻嘻地笑：“不冷，不冷，父王摸摸，我的臉和緩著呢，我的手也和緩著呢！”

小相思立即不扭了，很懂事地牽著我手往桌邊走，然後問她父親：“父王，孃親的那隻手如何吊著啊？”

這一次，他連我的名字也冇叫錯。

小女孩兒粉嘟嘟的小麵龐轉來轉去，俄然一眼瞥見我，立即高叫起來：“孃親！”

小相思再發覺不出她已成為我最感興趣的那盤菜，爬在我膝上，摟著我脖子，熱乎乎的麵龐兒在我冷冰冰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小相思冇坐到父切身畔，反而膩在我身畔，拿筷子給我夾著兩樣糕點，說道：“孃親吃這個，這個最好吃，我明天吃了一碟子呢！——明天我不吃了，都給孃親吃。”

他淺笑，“你忘了，我曾向十一弟承諾過，嫦曦公主的事我會賣力。”

我身上的小娃娃似聽住了，這時竟然也持了筷子，學著她父親一樣，一下一下叩著碗沿，應和出高澹婉約的節拍，跟著父親吟道：“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都道無人愁似我，徹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淳於望發白的臉頰立即有了赤色。他笑著應道：“相思！”

早膳並不是太豐厚，幾樣清粥小菜，數碟精美糕點，如此罷了，看來這對父女的口味非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