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番外一[第1頁/共3頁]
“錢府久不通訊息,未曾想本日傳信來此,不知所為何事?莫不是章侯心結已解欲要重修舊好?”思及此處,維城喜不自勝,不免失態,吃緊起家,不料用力過猛幾乎將桌上筆墨撞落,口中卻仍然大聲叮嚀道:“快些呈將上來,快些呈將上來。”
張母聽其言觀其行,如有問罪之意,心中不免暗歎道:“此時方知何為凡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隻是悔之已晚。”情知此事必不得善了,張母眉頭深鎖半晌後竟欲要屈膝以向。
三人俱是無拘無束,暢所欲言,或是壯懷狠惡,或是逸興欲飛,或是針鋒相對,或是如膠入漆,此中默契之感不言而喻。雖是隻言片語不得彆傳,但愉悅之情一望可知,非止主子之輩暗中嘖嘖稱奇,張蔣氏亦暗生慨歎,一貫慎重的臉上微微暴露羨慕的神采。
簌簌雪飛白,蕭蕭風無痕。殷勤進金樽,沉浸忘心塵。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無人敢輕出一語。唯初陽不怒反笑,起家深施一禮道:“昔日伯母以勢壓人,本日我亦還之。一報還一報,舊怨自是消逝如煙雲,不必掛懷。如有驚嚇不當之處,望請原宥。”
見此模樣,張蔣氏卻也不覺得意,隻將手劄雙手奉上,神情無變,恭敬如常。這般行事維城自是無可指責,隻得接過手劄細細檢閱,心中猶自悶悶。
故交?同歸?何為故交?何謂同歸?維城心中隱然有所猜度,卻終是難以置信。神采或喜或悲,房中燭火或明或暗,觀之可怖;神思渺渺,不知地點,旁人之語概不掛記。張蔣氏再三勸說亦不得其用,隻得聽之任之。
展開手劄,隻不過寥寥數字極是簡練瞭然,恰如章侯行事之風,說的是:年初六且備美酒以待故交同歸。
何如人生不快意者十之*,生於張家是維城之幸亦是不幸。山陰張家世代簪纓,高祖、曾祖、祖父皆登進士第,為官素有清名,可謂三代榮顯獨步山陰;更兼學貫古今,多有等身之作,文名之盛一時無兩。怎料祖輩赫赫父輩多舛,場屋之所頓成困局,雖幾十年不得脫,唯將宦海之想儘數拜托己身,重責在肩豈能忽視?
張母亦重展笑容道:“若能如此,自是歡樂無窮。還請二位不棄薄酒陋室,多多盤桓數日,以償昔日之失。”言罷辭去,不複懼意。
“維城,故交不遠千裡而來,自當把酒話今昔,何必拘泥昔日些許恩仇?來,來,來,何不清聽檀板,且滿金樽,肆意暢快醉一程?”章侯此時出聲,倒將世人鬱結之氣儘數散去。
酒菜方未劃一,卻聽得有雜音相擾,維城正要出聲相斥,怎料倒是張母屏退擺佈獨人而來,但見其自脫簪珥身著麻衣,顫步向前告罪道:“舊年未知仙家駕臨,多有懶惰不敬之處,權看本日誠懇請罪多加諒解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