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番外一[第2頁/共3頁]
何如人生不快意者十之*,生於張家是維城之幸亦是不幸。山陰張家世代簪纓,高祖、曾祖、祖父皆登進士第,為官素有清名,可謂三代榮顯獨步山陰;更兼學貫古今,多有等身之作,文名之盛一時無兩。怎料祖輩赫赫父輩多舛,場屋之所頓成困局,雖幾十年不得脫,唯將宦海之想儘數拜托己身,重責在肩豈能忽視?
見此模樣,張蔣氏卻也不覺得意,隻將手劄雙手奉上,神情無變,恭敬如常。這般行事維城自是無可指責,隻得接過手劄細細檢閱,心中猶自悶悶。
猶記初見湖心亭,時正雪定初晴,人跡少、鳥獸絕,初陽兀但是出,雖是衣衫薄弱不甚華麗然意態自佳神韻怡人,怎不叫人多生靠近之想?
三人俱是無拘無束,暢所欲言,或是壯懷狠惡,或是逸興欲飛,或是針鋒相對,或是如膠入漆,此中默契之感不言而喻。雖是隻言片語不得彆傳,但愉悅之情一望可知,非止主子之輩暗中嘖嘖稱奇,張蔣氏亦暗生慨歎,一貫慎重的臉上微微暴露羨慕的神采。
光陰漸長,鴻雁頻傳,尺書飛寄,自是交誼日增。待得兩情相悅時,其甘美豈能言表?今時憶起,心動猶然:何人共讀史乘西窗前?何人戲蝶蹁躚繁花下?何人妙語解文小軒中?何人含笑安然山川間?唯初陽一人耳。
聊聊幾十字,如有千斤之重,掃尾之處情猶未竟,有殘墨滴滴散落,如鮫人垂淚,當可知其心狼籍不平。輕歎一聲,擱筆入架,寂然歸座,維城頓覺舊事如昨夕,麵前模糊是。
酒菜方未劃一,卻聽得有雜音相擾,維城正要出聲相斥,怎料倒是張母屏退擺佈獨人而來,但見其自脫簪珥身著麻衣,顫步向前告罪道:“舊年未知仙家駕臨,多有懶惰不敬之處,權看本日誠懇請罪多加諒解則個。”
越數日,初陽將去,維城欲留口中卻不得言,不免酩酊酣醉,潑墨而書:
維城見狀大駭,急躍而前將其扶起,回眸望向初陽,祈求之色瑩然在目。張母神采黯然,怎不知維城心中之痛、兩難之苦?微微合目,粉飾淚意,忽而開口道:“昔日之錯,非是一人之誤。儒道之彆,父母之心,家屬之望、血脈之傳豈可等閒扼殺?即或本日,我猶覺得初陽非是維城良配,非是宜家宜室之人。如果上仙來使多有仇恨,便請歸咎於我一人,勿要連累彆人。”
作者有話要說:編編說番外不要另開,以是蠢作者又返來了。
“錢府久不通訊息,未曾想本日傳信來此,不知所為何事?莫不是章侯心結已解欲要重修舊好?”思及此處,維城喜不自勝,不免失態,吃緊起家,不料用力過猛幾乎將桌上筆墨撞落,口中卻仍然大聲叮嚀道:“快些呈將上來,快些呈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