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自娛[第1頁/共4頁]
唐敦微覺驚奇,緊緊盯著他背影,直到韓蟄走遠,仍未能回過神。
“你!”韓鏡氣結。
“範逯罷相,本日皇上已伶仃召見我和甄嗣宗,商討相位之事。”韓鏡坐得低矮,昂首說話實在吃力,便隻漸漸斟茶,“甄嗣宗看得清情勢,擁戴保舉,過後也冇再求見皇上,這是算是妥了。”
藏暉齋裡,蘸滿了墨的狼毫被摔在案旁,韓鏡端坐在蒲團,神采陰霾之極。
韓蟄待墨跡稍乾,將紙收了,神采如來時安靜,“多謝祖父。”
韓鏡取出來,擺在那銀鉤鐵劃的手劄上。
韓鏡瞧著那封信,沉目喝茶,盤膝沉思。
因韓鏡跟章瑁之同為相爺,友情不淺,章斐兄妹舊時跟韓蟄私交甚好,永昌帝當年微服出宮,欺負章斐,還曾被韓蟄劍抵咽喉。雖說永昌帝怕被叱罵,忍氣吞聲地冇去禦前告狀,韓鏡卻還是從章瑁之孫兒的口中得知那件事――劍抵太子咽喉可不是小事,韓蟄雖惡劣,卻在明知其身份時張狂行事,足見彼時的肝火。
“祖父方纔說的,今後朝中事件繁忙,孫兒須全部精力應對,方能確保無虞。本日之情勢,是韓楊兩府費經心血而成,誰都不能兒戲。”韓蟄瞧著他微微僵住的脊背,語氣稍緩,“府裡人手有限,該用在正路,不該因祖父和我的爭論,平白耗費,用心費心。”
末端,還是韓蟄說疑罪從無,京兆尹纔敢寫下訊斷書。
韓蟄回聲而入。年前跟韓鏡爭論過後,祖孫倆朝政上同心合力,暗裡裡卻芥蒂彆扭,韓蟄已有好久冇踏進這座書房。屋內仍燒著炭盆,熱氣熏暖,他走至案旁,對著盤膝端坐的韓鏡拱手。
韓蟄倒冷酷如常――範自鴻雖是此事主謀,背後卻有範通撐腰,哪怕他真的挾製了人,證據確實,既冇傷及性命,也隻會判個退役之類的小罪名罷了,無關痛癢。範家雖被罷相,畢竟另有貴妃和節度使,有的是體例在法場變通。且現在局勢動亂,河東那隻握著兵權的惡虎,不宜逼得太緊。
傅益在不遠處翻書,令容無所顧忌地盪鞦韆取樂,由仆婦推著,蕩得極高。
以韓蟄的機靈洞察, 必然能窺破他跟範自鴻勾搭同謀的籌算。
年逾花甲的相爺,額頭印了深深的光陰印記,精力卻愈發矍鑠。
韓鏡嘲笑了聲,回身不該。
“我想求祖父一個承諾。”韓蟄仍舊巋然不動。
範自鴻的罪名倒是非常難辦。
韓鏡斑白的髯毛微顫,半晌,嘲笑道:“那傅氏還不值得我搭上多年心血!”
外頭管事扣門,稟報說韓蟄來了。
“不傷傅氏性命”六個字敏捷寫就,筆跡都帶著肝火。
章家畢竟分歧彆處,韓鏡終究將章瑁之的兒子外放,章斐兄妹亦隨之出京。
枇杷擔憂好久,雖敬懼韓蟄,卻仍壯著膽量問道:“少夫人本日返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