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底線[第1頁/共4頁]

“還覺得夫君不返來了。”她睇他一眼，語氣裡帶點抱怨的意義。

“我想跟夫君廝守。”令容心頭微跳，卻不感覺害怕，“繁華繁華，寶馬雕車，這些都可有可無，我要的是安穩度日，伉儷敦睦。我經心待夫君，夫君也須經心待我。若夫君做不到，我寧肯捨棄。”

韓蟄並冇否定。

“還冇吃晚餐。”韓蟄跟在她中間，繞過甬道，登上涼台。

杏眼傲視流波，柔滑的紅唇微啟，秀眉微揚，眼角挑出點嬌媚弧度。

涼台上碗盞俱備，宋姑和薑姑號召人將飯菜擺上來，便又受命退下。

韓蟄剋日繁忙，早出晚歸，伉儷倆雖同住在銀光院的屋簷下，放心說話的次數也寥寥可數。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令容向他誇耀新嘗試的菜肴，韓蟄可貴不吝誇獎，還跟她說幾件朝堂上的趣事。

章斐藏著的心機他冇留意，但韓鏡跟他明白提過，無從否定。

雲鬢花顏，金釵飛鳳，耳畔滴珠紅豔，與眉心形貌的硃色海棠映托。

令容“唔”了聲，看得出來他在活力。

韓蟄端倪微斂，沉聲道：“是我娶妻，不是他。”

韓蟄放緩腳步走疇昔, 令容已屈膝從鵝頸椅跳下來, 手裡握著兩枝海棠。

“先前傳聞皇後身子不適，母親帶我入宮存候，皇後說月尾要在宮裡設席賞花，讓我跟母親一道去。”她頓了下，見韓蟄點頭，續道：“那天在皇後宮裡，還見到了章女人。她還特地問起夫君，彷彿掛念得很。”

韓蟄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嶽。

風吹在臉上微涼，卷著未凋的花香。

……

她雙眸悄悄望著，平和態度之下，手指緊緊揪著衣袖。

“我當然捨不得夫君。”但比起伉儷芥蒂，同床異夢，寧肯捨棄。像是上等的梨子被蟲蛀了，即便還能吃，卻不是想要的味道。夫君還情願吃嗎？”見韓蟄端倪更沉，唇角微動，漾出些許笑意，低聲道：“夫君活力啦？”

亭外是一樹含苞的海棠，嫣紅柔白的花苞綴在枝葉間，燈籠映照下清楚清楚。

她初嫁入府裡時謹慎翼翼，如履薄冰，連跟他頂撞都不敢。哪怕先前說和離的話，也是謹慎摸索。這回態度卻截然分歧，標緻的杏眼溫婉嬌媚如舊，目光倒是他甚少見到的果斷。

夜垂垂深了，榻上佯裝小憩的人也當真沉甜睡去，連繡帕薄毯掉落也渾然不覺。如許睡覺不循分的性子，也真不怕從那狹小榻上掉下來摔著，韓蟄皺眉，疇昔將她抱起，扯了披風裹著，步下涼台。

令容微愣，半晌後才明白他的意義，內心鬆了口氣，眼神也軟和下來。

春夜的氣味連同她的話語和目光一道印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地響，目光落在那張嬌麗的臉，卻又生不起氣來。

這倒是罕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