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思念[第1頁/共3頁]
卻冇想到,韓蟄竟也會寄書給她。
像是她柔嫩的聲音笑容,等閒闖到內心。
回到銀光院一瞧,那上頭筆跡勁拔,唯有六個字――
……
那樣含蓄的場景,於他而言,和順得如同隔世,將他從陰沉監獄拉向暖和塵寰。
韓蟄盤膝而坐,皺了皺眉,卻忍不住回味夢裡的滋味。
雨絲落在他的脊背,觸肌冰冷,她盈盈走來,軟聲叫他“夫君”,眼裡藏著歡樂。
這便充足了。韓征當時疾衝去救,自遠處敞亮的火光裡眼睜睜看著韓墨被重傷,彼時的場景深切腦海,那人的麵孔也很清楚。曉得他身份位置,要射殺複仇,便不算太難。
軍士報命,叫人過來審判。
“帶去嚴審,城池設防、馮璋脾氣、那邊作戰手腕,能問的全都取出來。”
韓蟄冷冷看了晁鬆一眼,喚帳外軍士入內。
數千將士的性命握在手中,冷厲殺伐,踏血前行,交戰途中他極力不去想都城裡的事,更不去想銀光院的暖和燈燭、香軟美人。但是夢境溫軟襲來,像是極力封堵的堤壩俄然被衝出口兒,堆積的大水便澎湃而下,按捺不住的往腦海裡衝。
萬事安好,勿念。
夢裡彷彿是京郊那片梅塢,冰天雪地卻不感覺酷寒,令容就站在雪地裡,折了茶梅簪在發間,容色鮮豔嬌媚,標緻的杏眼裡藏了笑意,撲向他懷裡。曼妙腰肢和柔嫩甘美的雙唇在夢境中格外清楚,一時又是銀光院的床榻,輕浮衣衫褪去,她倚枕而坐,春光稍露,在他身下軟聲哀告。
“當日我親眼所見――那是誰!”韓征聲色俱厲,神情駭人。
晁鬆腿上重傷, 一起馱在馬背返來,失血甚多,麵色慘白。
遠處整齊的腳步踏過,是營帳間巡查的人。
晁鬆熬不過,抽了口寒氣,低聲道:“是我表兄……”
“嶽縣。”
韓征早已握了劍鞘在手,疾步入帳,挑起晁鬆的頭往前一推, 那張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便貼在了背後的軍帳上。
韓征留在此處不肯走,韓蟄也冇多說,往本身營帳中去。
相府的崢嶸屋宇罩在薄霧裡,廚房外青煙騰起,他走出來,就見令容站在灶台邊叮嚀紅菱將佐料加到香噴噴的湯裡。鍋中熱氣騰騰,她的臉頰都像是蒸紅了,柔潤如水。
韓蟄尚未開口,韓征已冷聲道:“將他腿上肉削了,看他能不能撐疇昔。”
那軍士是從錦衣司調過來的,技藝冇得說,審判的本領也不差,專為對於俘虜的敵將。他拱手報命,又稍稍遊移,“留下性命嗎?”
韓蟄敏捷寫罷,不急著寄出,封起來擱著,躺在地鋪上。
韓蟄也在此時走過來,神采陰霾。
韓蟄豁然起家,快步走至帳外,細雨昏黃,暮色沉沉。
深沉的就寢讓精力規複了很多,將近醒來的時候,他卻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