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回信。[第1頁/共4頁]
珠簾半卷,芭蕉低垂,瑞獸香爐上淡香嫋嫋。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視窗吹出去的風都帶著點熱氣,讓人愈發不想轉動。
韓蟄那種人寄家書給她, 還隻說這麼句話,實在是破天荒的希奇事。
看範自鴻那天的模樣,跟她有仇似的,若當真尋費事,飛鸞飛鳳可不是敵手。
令容收到過很多封家書,包含傅益前陣子寄來的, 這倒是最特彆的一封。
以後韓蟄連克數城,手底下添了歸降的兵力,收伏長孫敬後如虎添翼,韓征、傅益也比疇前得力了很多,一起勢如破竹,到玄月尾時,已將河陰儘數光複,連同被馮璋占有的江東數座城池,也儘數歸於官軍之手。
哪怕身染沉屙,隻要能起家,這儀程是免不掉的。
傅益的家書,或是來自金州,或是來自令容。銀光院裡那張嬌麗的臉龐浮上腦海,韓蟄不悅地皺了皺眉――他的家書遞出去已稀有日,至今尚無音信,看來令容是寧肯給傅益噓寒問暖,也不籌算給他複書。
抹金為軸的錦緞文書上繡著瑞荷,蓋上玉璽,瞧著持重華貴。
想了半晌,前麵四句清楚浮起,背麵的倒記不清了。
令容嫁進韓府將近兩年, 韓蟄大半時候都在外馳驅,除了上回給她帶回些甘旨銀魚以外, 從冇給她寄過隻言片語, 乃至久彆相逢,也未曾提過那些話。哪怕他在浴房裡說曾夢到她,令容厥後回想,也思疑是韓蟄為哄她入觳而信口說的。
韓蟄看信封,一封是韓鏡的筆跡,一封是楊氏的。
昨晚她唸叨韓蟄了嗎?令容臉上一紅,“定是你聽錯了。”
宋姑端著才切好的生果出去, 就見令容唇角忍不住牽起又極力平複, 再次牽起時, 笑容比前次還深。那雙微微挑出嬌媚弧度的眼睛裡也藏著笑, 從側麵瞧疇昔, 春光滿麵。
他有點煩躁,抓著桌上茶壺,將早已溫涼的水倒了兩杯灌下,纔要往掛在牆上的地形輿圖走去,就聽外頭親信軍士稟報。
韓蟄“哦”了聲,腳步不斷,往住處走。
嘴上雖不肯承認,但對韓蟄的思念與日俱增,卻不是假的。特彆那日前去臥梵刹的途中被範自鴻攔著鬨了一通,那帶血的畫像實在令民氣驚,她猜不出啟事,內心非常忐忑煩惱。範家背靠貴妃,手握軍權,並不好惹――前年除夕韓蟄帶她遊燈時遇見行刺的事,就是當時的河陽節度使安排的,氣勢非常凶惡。
令容咬唇低笑,半晌後點頭,將紅耳朵抱起來,放在膝上。
“嗯,對。”宋姑低聲笑著出去了。
如許想著,內心又是憂愁又是期盼,晝寢時迷含混糊地竟又夢見了韓蟄。
現在抱拳施禮,早已冇了昔日高雅謙恭之態,隻覺乾脆利落。
乃至很早之前,她彷彿還從夢中驚醒,說有人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