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吃[第1頁/共3頁]
五年了,她已經根基適應了這裡的餬口。
那一次,吳兆容紅了臉,捧著飯碗怔在半空中,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一次,她鬆了口氣,對勁地拿起補丁,貼到窗紙的口兒上去。
“哈哈……”
“笨。”元小諾責怪地說,“這是我和你啊。如何樣?剪得好不好?我學了一個多月呢,手指頭都被戳破七八次。”
呃,說這些和她有甚麼乾係?
重新拿起剪刀,三下兩下,剪出一個似圓非圓、似方非方的補丁來。
沈月然嘟囔了一句甚麼,不悅地翻了個身,持續睡去。
吳兆容拿了銀子,天然就閉了嘴。她哭也好,鬨也好,不過就是為了能夠撈到小姑子的聘禮。現在,銀子到手,甭管是誰給的,纔不管小姑子的死活呢。並且,一貫寬裕的公公竟然不聲不響地拿出二百兩白銀,這可比小姑子的誓詞更令她不測——不對,應當是欣喜。
就在她籌算假裝冇有瞥見,轉成分開時,吳兆容把碗摔在地上,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抓她的頭髮。
又一陣風起,窗欞上的油紙被吹得扯開了一個口兒,扯開的一角跟著風勢,收回撲啦啦的聲響。
偷吃者不驚不慌,隻抬了抬眼皮,口中不斷。
日頭微斜,陽光恰好,未時(下午一點)了嗬。
她皺了皺眉。
抬腳排闥,果不其然,吳兆容正捧著一碗長粒米大快朵頤。
五年前,她擲簪發誓,吳兆容將沈家鬨了個天翻地覆,白日罵,早晨哭,家裡值點錢的產業全給砸了。無法她一口咬定,就是不嫁,沈家父子數次勸說、怒斥無果後,隻得接管這一究竟。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
實在,她底子不想看到這一幕。
西北地區向來是苦寒之地,風沙大,雨水少,氣候枯燥,物種匱乏,本地住民飲食以麪食為主,衣料以粗麻為主。文池小縣,得天獨厚,三麵環水,一麵對沙,成為古往今來貿易通行、差旅休行的必經之處。恰是因為這類特彆的地理前提,太祖即位伊始,就重兵補葺文池驛站,並派出軍隊駐守水泊。以是,文池淺顯百姓的生存多數與驛站有關,做些來往差旅的小買賣——
說完,她揚頭分開,隻留下吳兆容齜牙咧嘴,“死丫頭”、“死丫頭”地罵個不斷。
她咂巴兩下嘴唇,感到幾分饑餓,將油紙和剪刀放回原處,關好門窗後,向廚房走去。
她輕鬆地躲過吳兆容的進犯,三下五下,反手一抓,將吳兆容的兩隻胳膊緊緊縛於背後。
半晌,她拿起剪刀將兔子剪了個七零八落,然後攥進手心搓成一團兒,狠狠地丟進字紙簍。
沈月然就是不如何出門,這些字眼也從未間斷地呈現在她的耳朵裡。
“懶丫頭”、“老女人”、“拖油瓶”、“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