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吃[第2頁/共3頁]

吳兆容拿了銀子，天然就閉了嘴。她哭也好，鬨也好，不過就是為了能夠撈到小姑子的聘禮。現在，銀子到手，甭管是誰給的，纔不管小姑子的死活呢。並且，一貫寬裕的公公竟然不聲不響地拿出二百兩白銀，這可比小姑子的誓詞更令她不測——不對，應當是欣喜。

午後，一陣風起，窗欞上的油紙嘩嘩作響。

五年了，她已經根基適應了這裡的餬口。

西北地區向來是苦寒之地，風沙大，雨水少，氣候枯燥，物種匱乏，本地住民飲食以麪食為主，衣料以粗麻為主。文池小縣，得天獨厚，三麵環水，一麵對沙，成為古往今來貿易通行、差旅休行的必經之處。恰是因為這類特彆的地理前提，太祖即位伊始，就重兵補葺文池驛站，並派出軍隊駐守水泊。以是，文池淺顯百姓的生存多數與驛站有關，做些來往差旅的小買賣——

那一次，吳兆容紅了臉，捧著飯碗怔在半空中，半天說不出話來。

日頭微斜，陽光恰好，未時（下午一點）了嗬。

她存了這份心機，天然也就不再明著找沈月然的茬兒，一家人總算風平浪靜。

尚未走近，就聞到一股誘人的稻米暗香。

算起春秋，現在的她不過才二十一歲，遵循當代社會的標準，她還年青著呢，那裡“老”了——

沈家父子每天頂著風沙外出洗馬保持生存和她有甚麼乾係？

“喛喲。”吳兆容痛苦地大呼。

抬腳排闥，果不其然，吳兆容正捧著一碗長粒米大快朵頤。

實在，她底子不想看到這一幕。

沈月然無動於衷，對她的諷刺充耳不聞，對她的偷吃更是視而不見。

第一次發明吳兆容偷吃還是在四年前。

她雙手鬆開，順勢一推，吳兆容藉著慣力撲倒在地，爬不起來。

就在她籌算假裝冇有瞥見，轉成分開時，吳兆容把碗摔在地上，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抓她的頭髮。

“若不是你這個懶丫頭嫁不出去，我如何會落魄到吃口米飯還得躲起來吃？”

“喲，大蜜斯肯入後廚了，謹慎天打雷劈啊。”她另故意機挖苦。

她這五年來，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獨一的愛好就是盯著日頭髮楞，或者陪著小侄子沈重鬥螞蟻，幾近不與外人打交道，以是，她餬口在那裡有甚麼乾係？

“笨。”元小諾責怪地說，“這是我和你啊。如何樣？剪得好不好？我學了一個多月呢，手指頭都被戳破七八次。”

“討厭！甚麼話？”

“懶丫頭”、“老女人”、“拖油瓶”、“掃把星”……

她咂巴兩下嘴唇，感到幾分饑餓，將油紙和剪刀放回原處，關好門窗後，向廚房走去。

又一陣風起，窗欞上的油紙被吹得扯開了一個口兒，扯開的一角跟著風勢，收回撲啦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