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夕[第1頁/共4頁]

“我等莽夫，成日隻知在外殺敵，天然不如沈家妹子有雅興。”白一忠道。

他倒有些哭笑不得，隻好哄道：“我的心再偏，也是方向你。”

“軒主這是早呢，還是晚呢？”沈千柔挖苦道。

“沈姐姐，軒主如何還不來看我？”小冷捧著藥碗，一口氣喝得乾清乾淨。自入了“碧落軒”，她住在“婢女居”，便利沈千柔照顧。

次日朝晨，趙洛寒從小冷房間出來，剛巧遇見沈千柔。她撐著一把江南時髦的油紙傘，盈盈立於雪中，一襲鵝黃褥裙，外罩猩紅披風，仿如一簇怒放紅梅。這“江南第一美人”並非浪得浮名。

“小冷，來敬各位前輩一杯，”趙洛寒將一杯水酒放到她手中，“今後相扶相依，共同進退。”

洪浩嘻嘻一笑，複又逗小冷：“你師父待你好，還是軒主待你好？”

“瞧瞧這小白眼兒狼，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就曉得眼巴巴想著軒主。”沈千柔戳了戳小冷的額頭，佯裝活力。

“霍行雲那小子如何收了你這蠢貨門徒？”沈千柔歎道，“小瞎子，你記著了，出了‘碧落軒’，切莫說本身是霍行雲的門徒。”

小冷倚著門，緩緩蹲下。她心想：沈姐姐彷彿不喜好軒主來看我，是擔憂我煩著軒主了麼？

小冷方點點頭：“沈姐姐說的是。”

她噗嗤一聲笑了：“得了，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連個小孩子的醋也吃。”

是洪浩！小冷高興得很，摸索著跑到門口，衝著屋外喊道：“洪伯伯！”

飛雪蹲在地上嗷嗚叫了聲。

“可有定時服藥？”他柔聲問道。

趙洛寒抱著小冷，入了主席。白一忠、洪浩、沈千柔也一併入坐。

停了幾日的大雪再度來臨姑蘇城。小冷牽著飛雪，或說飛雪領著小冷，在雪地裡玩耍。江南有俚語：“落雪狗歡樂”。飛雪自是歡樂得很，繞著小冷跑來跑去，搖著尾巴，不時吼上兩聲。

光陰靜好，不缺煩惱。小冷趴在飛雪背上，想起了晶兒，不曉得她在那裡，可也有包子吃？

“功績都是浮雲，隻求儘情痛快。”白一忠道。

“還挺孝敬。”黑暗中彷彿聽得趙洛寒一聲輕笑。

趙洛寒歎了口氣，折返幾步，彎身拾起紙傘，遞給她。她順勢往他胸前一靠，他也不退避，摟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小冷這孩子……命苦，勞煩你細心些。”

趙洛寒卻一宿未免，合上眼便閃現小冷死時的慘狀，那麼小，那麼弱，到死也不曉得是誰害了她。

那晚，小冷睡得格外香，就和之前與師父在一起餬口的時候無二。睡夢中，師父淺含笑著，細心的為她蓋上棉被。她喊著“師父師父”，睜眼一看，師父卻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的麵孔。那陌生人彷彿謫仙下凡，摸著她的腦袋，輕笑道：“小冷。”她訥訥道：“你是軒主？”陌生人笑而不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起家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