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荀攸之誌[第2頁/共7頁]

——荀攸說的這個趙文楚，名谘，東郡燕（今河南開封延津）人，乃是樂進的同郡老鄉，幼年時被舉為孝廉，當明天子即位後不久，又被舉為高第，累遷敦煌太守，以病免還，後又被拜為東海相，上任的時候顛末滎陽。滎陽的縣令曹暠是敦煌人，曾被趙谘在敦煌太守任上時舉為孝廉，趙谘是他的“舉主”，因在路旁驅逐。趙谘施恩不望報，不想轟動他，車子很快地就疇昔了，曹暠追逐不上，“望塵不及”，對主簿說：“趙君名重，今過界不見，必為天下笑。”即棄印綬，連官兒都不做了，一起追到東海。

風從林外來，瞭望溪水粼粼，近處竹林簌簌，清寒入帳，懷中覺冷。

荀貞倒是能瞭解“天子”一二，想道：“‘天子’立鴻京都學，當然有他小我愛好的啟事，也有受閹宦鞭策的原因，但今之察舉，流弊多多，或為豪門所薦，或為世家相互推舉，所很多非人，對朝政、處所無助，徒增豪門、世家的權勢罷了，而又朝堂之上寺人掌權，士大夫多結朋黨，處所上的豪族權勢亦越來越強大，民謠雲：‘州郡記，如轟隆，得聖旨，但掛壁’。

他沉默不語。

荀攸的名頭可比荀貞大多了。荀氏乃潁陰望族，是本地的高傲，老一輩如荀氏八龍，少一輩如荀彧、荀攸，村夫們凡是在鄉庠、裡序中讀過些書、熟諳點字的大多都聽先生們提起過他們的名字，聞言之下，欣喜不已，又都是亂糟糟一片施禮。

所謂孝廉，即舉孝、察廉。二者可歸併為一，也可分開保舉。偶然另有恩詔特科，比如本朝的安帝、桓帝就都曾下過令郡國保舉“至孝”的特科。

左雄對孝廉察舉軌製的鼎新統共有兩項，不但增加了測驗環節，並且還規定了春秋：“限年四十以上”。若“有茂才異行，若顏淵、子奇，不拘年齒”，如果確切才行過人，也可不受春秋限定。因為這兩項鼎新，也因為當時嚴格的履行，察選軌製倒也的確是以清平了一段時候，“多得其人”。不過，這天下的吏治已經廢弛，清平了冇多久，察舉的各種流弊便又捲土重來。對察舉的暗中，從風行當下的一首民謠中便可窺知一二：“舉茂材，不知書；察孝亷，父彆居。”

荀曇是荀淑的兄子，也即荀曇的父親是荀彧的從祖，荀彧在解錮之列。但是，荀攸是荀曇的孫子，乃是直係支屬，卻仍然還是被監禁之列的，出不了仕。荀貞腦中靈機一現，想到了一種能夠：“莫非……？”當下安閒問道，“公達，莫非是府君將欲要舉你為孝廉了麼？”

荀攸從車高低來，走到荀貞身邊站下，抬眼觀瞧，見這竹林占地十數畝，雖是深冬，葉多落了，但竹竿勁直，色多青綠，枝乾相接，疏密有致，冬陽下，望之如一片青色的湖泊，時有風過，波浪起伏。一條清澈的小溪從遠處蜿蜒而來，在林外盤曲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