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推衣[第1頁/共4頁]
樂進趕了一天的路,固然外邊穿的有蓑衣,裡邊的衣服也早就濕了。荀貞將手收回,扭頭叮嚀陳褒:“阿褒,樂君的衣服濕了,你去那邊的竹籠裡拿件我的衣服,……,噢,不,拿件君卿的衣服過來,請樂君換上。”看了看放在床外盆邊的鞋,又道,“鞋子也拿一雙來。”
樂進故意掙開,但一則荀君手勁很大,二來他也總不能用強,隻好連連報歉:“失禮失禮!”
樂進是客人,身為客人,在仆人的寢室裡,不但冇有驅逐仆人,更在仆人的麵前擦腳,這是很失禮的行動。他再有雄膽,畢竟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頓時漲紅了臉,手忙腳亂之下,幾乎把木盤踢翻,顧不上再去擦腳,便要站起來施禮。
他又轉念想起與荀貞在路上的扳談,暗道:“荀君大要上看溫文爾雅,非常馴傑出客,雖為鄉野小吏,彷彿王謝士子,待人如東風拂麵,我早前還想公然不愧是荀家後輩,但今時看他整治武貴的手腕,卻清楚是如猛虎鷹隼,走的是方向霸道一起。”
正泡得舒暢,模糊聽到前院似有馬嘶。他展開了眼,側耳諦聽,卻隻聞門外吼怒的風聲,心道:“莫不是荀君返來了?”正拿不準,想著要不要擦腳出外相迎,有兩三小我說話的片段垂垂從遠及近,透過風雪、門扉傳入屋內。他這下肯定無疑,必是荀貞返來,倉猝拿了抹布擦腳,一隻腳還冇擦完,聞聲有人在外敲了兩下門,笑問道:“樂君泡好腳了麼?”
“可不是麼?已經好多年了。我來亭舍之前,這樹就有了。”這幾天一下雪,天更冷了,黃忠大哥,身材有點吃不消,能夠因為這個原因,略微起了些傷感,笑著說道,“此人來人往,已不知有多少人看過這棵樹。亭舍當中,也不知有多少任的亭長看過它春榮秋枯。”
荀貞現在隻是個亭長,但是對像文聘、樂進,乃至戲誌才如許的人來講,他的荀氏背景卻在無形中拔高了他的身份。
“荀君說了,今晚要與這位客人同塌而眠,暢談徹夜。屋子就不必清算了,安設到荀君屋中就行。”
比如文聘,固然文氏在南陽宛縣也是個大族,但頂多算是個大地主,和王謝沾不上邊。又如戲誌才,固然有才調,但倒是出身豪門。又現在天初見的樂進,從他的裝束與師從上就能看出,起首他家裡不富,數百裡獨行,連一匹馬都冇有,其次他拜的教員也不是名流,由此可知他的出身約莫與戲誌才差未幾,也是個豪門後輩。
樂進跟著陳褒,先來到舍中。黃忠出來相迎,陳褒給先容:“這是老黃,本亭的亭父。……,老黃,這位是從陽平衛國來的遠客,今晚要在本亭投宿。”
荀貞哈哈大笑:“君為客人,我為仆人。今君來舍中,不能把你接待好纔是我的失禮,你的失禮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