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第1頁/共4頁]

他拿筆的手頓了頓，我斜眼覷了覷桌案上那張宣紙，真是力透紙背的好筆法啊好筆法。

隻聽當時一眾看熱烈的小仙嘻哈道，那仙娥淄衣飄飄，衣裳料子很不錯，臉卻生得不可。迷穀將她攔在青丘穀口，她甚倨傲與迷穀道：“我家娘娘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何況還是將來的帝後。娘娘派我來，也是一片美意，白淺上神尚未同太子殿下施禮結婚，便整天纏綿，交頸而臥，終是不太安妥，就連當年的天君，也不似如許的。再則謬清公主將將被請上天宮，太子殿下也萬不該蕭瑟了她。”

迷穀已經清算潔淨，我便號召他一同來吃。

一覺醒轉來，天已擦黑。身上蓋了件烏黑的外袍，像是夜華的，彆人卻不曉得去那裡了。

我終究在竹榻上睡著了。

本是他自言自語，卻便宜了我這雙耳朵，無端將人勾得傷感。

夜華自顧自倒了杯冷茶，與我道：“去做飯吧。”

他翩翩然畫了一會兒，俄然道：“那謬清死活不肯嫁西海的二王子，她此前照顧我和阿離很多，我便將她帶迴天上做個婢女。待她哪天想通，再將她放歸去。”

可歎直到天宮裡的那位素錦側妃已派了仙娥到得我青丘的門檻上來再三催請夜華，我才悟得這一點。

一個失職儘責的神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不愛八卦的神仙。

小糯米糰子摸著肚子半躺在一張竹椅裡將我們看著，翻個身，呼呼睡了。

固然因了迷穀的原因，我未曾有幸能見得那位仙娥。

我啞了半晌，探過身子與夜華籌議：“歸正糯米糰子已經吃得打嗝了，我們三個成年的神仙，不吃東西倒也不打緊，這一頓，便先算了吧。”又回身凜然與迷穀道：“速去凡界將鳳九給我招返來。”

我將她那一番話在心中衡量了一番，除了整天纏綿、交頸而臥有些失實以外，其他都很有事理。也因為搞不清夜華此番做甚麼要在我這裡窩這麼久，便尋了這麼個起因轉頭與他說了。

我方纔想起，他那夫人早已魂飛魄散，見今這麼提起來，豈不是揭人傷疤。

這話題看來轉得並不好。

夜華慢條斯理地持續喝方纔那杯涼茶，道：“吃成個皮球倒很好，迴天宮時我也無需帶著你騰雲，隻需將你團起來滾上一滾，許就滾進你的慶雲殿了。”

我嚥了口唾沫，冷靜往灶膛裡多添了把柴禾。

夜華放下茶杯，拿起一個碗來從湯盆裡盛魚湯，似笑非笑與糯米糰子道：“現在你倒找了一座好背景。”然後將滿碗的魚湯推到我麵前，甚和順道：“來，淺淺，你要多補補。”

他抬開端來，眉眼間很有些溫情，緩緩道：“另有甚麼想要與我說，便一道說了罷。”

夜華做了三個菜一盆湯。

我與這夜華君熟諳也不過將將兩天，眼下他卻能挽起袖子身姿蕭灑地站在我家灶台跟前炒菜，還時不時叮囑我一兩句“柴多了，少放些。”或者“火小了，再添些柴。”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