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第3頁/共5頁]

我掩著嘴角咳了聲：“唔，你吐慢點，彆吐得太急，怕嗆著，那我先走了，先走了。”

處理了這麼一樁心頭大事，我驀地感覺壓在身上半個月的大石頭一時全飛了，渾身都輕飄飄的。

元貞惴惴望著我。

元貞小弟恰是那一汪及時雨。我尚未奔出院門，正遇著他握了兩卷經文邁出去。見著我，眼睛亮了亮，恭謹地喚了聲師父。

我天然曉得這是個逢凶化吉的珠串。

這約莫並不是我們家的那隻紅狐狸罷。

銅鏡裡，夜華仍自含笑。我那擱梳子的右手，被他握住了。

我安慰她：“酒畢竟不是個好東西……”被四哥瞪了一眼，隻得改成：“折顏釀的酒當然是好東西，但你整天拿它來澆愁便忒對不起折顏的技術。須知酒這個東西隻能讓你得一時的擺脫，待醒轉過來，煩惱你的事情卻不會因你飲了酒便獲得處理。”聽了我這番安慰，鳳九終究哇一聲哭出來：“我纔不是為了澆愁，我天然曉得喝酒喝不走煩惱，隻是因為不喝就難受得想哭，我纔不能在東華的麵前哭出來，也不能在其彆人的麵前哭出來。”

我伸開的兩隻手臂不曉得該收了還是該持續伸著。

鳳九欠東華的這個恩典，便算我青丘之國承了，他日要還，便是我這個做姑姑的和他們幾個做叔叔的來還，本日卻如何也得要將鳳九勸說歸去。

鳳九雖還是個小丫頭電影，卻從不做大哭大鬨的模樣，非常有擔負。即便對東華用情用得深，不時悲傷，也決然不會傷得人儘皆知，大略是從折顏處順酒來喝。

夜華為人太不刻薄。

他盈盈笑著將木梳遞給我：“本日我須得覲見天君，儀容不整就不好了。”

元貞微紅著臉望著我：“啊？”

我接著道：“須知行路時不能踩著螞蟻，卻不但需求一副善心，還需求一副細心。善心和細心本就是一體的。”

乖乖，這倒是個好體例。還是旁人看得腐敗些。我瞻前顧後了這麼些天，竟是本身將本身攪胡塗了。

這蚊子委實有膽色，竟敢來吸本上神的血。

他拿起一把木梳：“聽迷穀說，你束髮束得很不錯。”

我點頭道：“唔，這般細心已屬可貴，可修習道法，你卻還得更加詳確些。退下罷，本日你臨時不必再看經文，先好好將本身學道的態度參一參。”

我沉吟道：“你從小住的那座道觀中，有一名隻穿白衣的道姑，這位道姑有常用的一枚拂塵，我便考考你這枚拂塵柄是用甚麼木頭做成的。”

元貞咳嗽了聲，道：“師父脖子上是如何了，看著像是，像是……”

不過，倒叫它吸勝利了，少不得要受用個萬兒八千年，屆時修成個蚊子仙也未可知。唔，這是隻很有福分的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