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未完[第7頁/共9頁]

青雲殿的定階朝會實在是個好機會，但葉青緹站鄙人首，瞧不大逼真，隻模糊看到是位銀髮紫袍豐采嚴肅的神仙。朝會上帝君的話未幾，聲音也不高，卻時候不透著一股冷肅之意。這位尊神在朝會上提也冇提他一句，葉青緹原覺得是因他同鳳九之事而用心蕭瑟他，卻冇想到幾今後，唯有他一人被留下召入了太晨宮。

他實在不想給她甚麼承擔，原想著這份情到他臨老臨死就隨他一併掩入黃土罷，可真到了臨死的時候，他卻未能壓抑住。

但現在”

“青緹，我欠你一條命，定還給你。”

他看著她，聲音沙啞：“我過得並不好。”

平常眾仙拜辭帝君後，偶然會上琉璃閣坐坐。但本年琉璃閣卻冇有仙者登樓的動靜，鳳九坐在琉璃閣二樓喝茶，猜想能夠因樓下鎮守了位大馬金刀的小仙娥。

她反應癡鈍，竟忘了抽回擊。他眼中便閃過一點笑，終因而被怠倦覆蓋了，很久，鬆開她的手向她道：“你走罷。”

他本來是早該作古的人。是她給了他一副仙軀，她一半的修為，一縷永不須再入循環的靈魂，一個凡界帝王傾舉國財產也法求得的仙品。她說她會還他，她就真的還了他。

鳳九腳底下一頓，但並未停得太久，小仙娥話落時，她已移步上了琉璃閣金石做的門路。

目送她的背影垂垂遠去，他亦回身。或許他們的緣分本來便是如此，在凡界相遇，在天庭彆離，他想，實在這也充足了。

樓下傳來熟諳的腳步聲時，鳳九瞧著外飄搖的曼陀羅花，卻覺內心安靜。她手中一隻茶碗，茶湯泛著碧色，令人偶起詩興，如果個擅詩詞文章的，此時定可詠出佳句。但關乎茶事的詩詞，鳳九唯記得一句，還是意從蘇陌葉處聽來，叫作春眠覺味，閒倚雕欄刻苦茶。

她比當初在凡界時美，他見著她時麵上憂色驚色並存，她亦帶笑看他，如同當年般喚他青緹，但笑意中卻藏著疏離。

宿在幽冥司的次日，鳳九頂著一雙熊瞎子眼去找謝孤栦，謝孤栦思忖很久，給她房中送了兩罈子酒，說酒乃百藥之長，睡前飲點酒，正有安神妙用。

他長年駐守邊地，甚麼樣的希奇事冇有見過，看她扮知扮得敬愛又好笑，眯了眼睛開門見山向她道：“你是妖？”

酒醒睡醒已是四日以後，鳳九恍一睜眼，卻瞧著謝孤栦領著葉青緹神采莊嚴地坐在她床邊，入定似的謝孤栦手中還抱了個呼呼大睡的白滾滾。

紫袍映入眼角，鼻尖傳來一陣藥香，鳳九微微昂首，兩百年不見，公然如姑姑信中所言，東華他清減了很多，神采有些病態的慘白，但精力瞧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