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相思[第4頁/共6頁]

李豐把一乾重臣挨個拎出來罵了個狗血淋頭，方欽是少數幾個冇甚麼乾係，被皇上三言兩語放疇昔的——比擬跪下就冇再讓站起來的雁王，李豐對他的態度幾近稱得上和顏悅色，隻說了他一句：“方愛卿，西洋軍來者不善，我們也不能因為後勤落了下風，你掌著戶部，要多費點心。”

他緩過神來，內心跟著活份起來——兩江之地這場由仇敵主導的戰役對他來講絕對是件功德。

李豐冇理睬他們，就讓跪著，一扭臉轉向大理寺卿：“江寒石出身大理寺，算起來還是你的前任下屬，讓你查他一點舊案就這麼下不了手？籌算拖到過年嗎？”

長庚不再遊移，一把抓起本身的大氅，叮嚀道：“來人，備馬！”

仍然是顧昀的大行動——他籌算在西南增兵，冇說啟事，隻是詳確地將駐軍陣地、統帥、兵種共同、糧草運輸路子等交代清楚了。長庚倉促看完，對計謀佈局不太明白，冇看出甚麼以是然來，便通例措置放在一邊儲存。

瞭然和尚本來已經睡下了，長庚闖出來的時候，卷出去的風桌上的經文吹得到處都是。瞭然大師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裹著一身北風的雁王。

顧昀現在的唇語已經讀得非常利索了，若無其事地回道：“冇留意把碗摔了——算了，不消再重新熬了，不打緊，就算全瞎了也清算得了這幫洋毛子。”

長庚的目光順著水汽到水滴的過程走了一圈，從陳舊的陶罐起，最後落在了僧舍房頂角落裡掛的一圈掉了漆皮的小缽上。長庚悄悄地吐出一口氣，煩躁如沸水的心緩緩沉下來。

……像是阿誰疼他又害他的人真的一向在看著他。

“冇誰。”顧昀搖點頭，“去吧。”

事理聽起來都對，長庚本身也曉得，可他就是莫名感覺內心難受。

顧昀在桌邊一動不動地坐了足足有一刻的風景，然後下認識地握住先帝留給他的那串珠子——說來也是奇特，顧昀久在邊陲，又經常四周馳驅，平常免不了磕磕碰碰，穿珠子的線斷過好幾次，但每次又都無一例外埠能失而複得，到現在，線已經換過三次，珠子卻一顆都冇丟，仍然涼涼地凝著一層水氣附在他有點高聳的腕骨上。

他一句話落下，彷彿是一聲一錘定音的包管，全部軍機處、靈樞院、運河辦……手持豐富財力的富商，占了半壁江山的朝中新貴，全都圍著這一根主心骨有條不紊地轉動起來，各司其職。

“大師說得對。”他低垂下漂亮的眉眼，悄悄笑了一下。

長庚眼底略帶一點紅痕，一屁股坐下，問道：“茶，有嗎？”

他說到這裡，不經意地碰到那啞和另有一點悲憫的眼神，頓時禁止地低了低頭，笑道：“又說多了，我該多配一點安神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