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相思[第3頁/共6頁]

他一句話落下，彷彿是一聲一錘定音的包管，全部軍機處、靈樞院、運河辦……手持豐富財力的富商，占了半壁江山的朝中新貴，全都圍著這一根主心骨有條不紊地轉動起來，各司其職。

姚鎮恰好跟著傳令官走出去，一抬眼正瞥見顧昀臉上的鏡片，迷惑道：“如何，大帥那藥還冇顧上喝嗎？”

瞭然和尚看出他隻是想靜一靜，便不再多言語，將桌子底下的木魚拿出來，微微合上眼，有一下冇一下的敲著，小小的僧舍中，隻剩下木魚和水滴的聲音，長庚就著這聲音坐在一邊的小榻上閉目養神，一向到了天亮才告彆分開。

“並冇有，”瞭然搖點頭，廣大的袍袖跟著他的手勢收回“簌簌”的輕響，“隻是小僧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昔日伐鼓融金之法律曆曆在目，王爺辛苦運營這統統，說不定一封法律下來便能臉孔全非，所做各種，能夠也隻是鏡花水月。”

姚鎮偏頭看了一眼牆角的碎瓷片，內心總感覺能夠要出點甚麼事，但是想了半天也冇想出來，隻好對顧昀道：“我們這邊出事，恐怕都城又要變天了。”

李豐驀地將一打摺子往地上一摔：“西洋人還冇撤潔淨呢，你們這一群一群的，倒替人家釜底抽薪起來了！”

顧昀內心忽悠一沉，半晌後他俄然認識到了甚麼，帶著幾分茫然低頭看了一眼麵前恍惚不清的藥碗。

世人見他行色倉促，覺得他有甚麼急事，趕緊備馬讓路，讓他一騎絕塵而去。

長庚的眼皮一向在狂跳，回宮路上就總感覺出了甚麼事，內心七上八下的，彆人將火線戰報遞到他手裡的時候，長庚屏息凝神，足足將那一封短短的戰報翻來覆去地看了七八遍——確準這是顧昀親筆手書，簡練瞭然，字字端方有力，起碼寫這封摺子的時候，那人還是好好的。

顧昀在桌邊一動不動地坐了足足有一刻的風景，然後下認識地握住先帝留給他的那串珠子——說來也是奇特，顧昀久在邊陲，又經常四周馳驅，平常免不了磕磕碰碰，穿珠子的線斷過好幾次，但每次又都無一例外埠能失而複得，到現在，線已經換過三次，珠子卻一顆都冇丟，仍然涼涼地凝著一層水氣附在他有點高聳的腕骨上。

當天傍晚，告急戰報就送抵了都城，李豐連夜派人到護國寺把長庚揪了返來，全部西暖閣再一次站滿了朝中重臣。

瞭然披上僧衣，從陳舊的木頭櫃子裡翻出了一把包在紙包裡的苦丁，燒起開水。

“多謝。”長庚接過來，一起騎馬被夜風凍得冰冷的手指有了一點知覺，淺啜了一口，又苦又燙，讓人舌尖發麻，他苦笑了一下，對瞭然道，“這幾天太慌亂了，內心有點躁，冇壓抑住烏爾骨，大師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