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殺機[第2頁/共6頁]

顧昀沉默了一會，把心一橫，拿出比頂撞天子還大的勇氣，艱钜地說道：“你是不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隆安天子自即位以來，可謂是諸事不順，半夜夢迴時他也經常撫心自問：“朕是否擔得起這個天下？”

他話說得含混，祝小腳卻也聽明白了，老太/監歎了口氣：“侯爺跟皇上吵架的時候如果也記得這麼謹言慎行，哪至於喝這口西北風？”

長庚激靈了一下，想縮手，卻被顧昀將脈門拿得緊緊的，隻得低聲叫道：“寄父……”

他聲音沙啞得彷彿兩片生鏽的陳年鐵器相互刮蹭，顧昀聽得皺眉，一邊留了心，一邊緩慢地解開濕透的髮髻，從車裡拿了乾衣服換上。

祝小腳一拍大腿，吊著嗓子號召一邊的內侍：“看看這幫不長眼的猢猻！還愣著，快把侯爺扶起來啊！”

李豐陰鷙地諦視著他的背影，掉隊來的國舅王裹大氣也不敢出地站在一邊等著，有個不長眼的小內侍想要上前清算方纔在安寧侯身上撞碎的墨，被祝小腳一個眼神釘在原地，頓時噤若寒蟬地僵住，半晌後貼著牆邊跑了。

長庚當然不是要哭，他正強壓著內心摻雜著幻覺的殺意，整小我都快炸了。

李豐彷彿是低低地哼了一聲，神采淡淡的，祝小腳也不敢再提，隻是暗中但願老衲人這個看著就不靠譜的救兵能有點用處。

此人也不曉得是胸懷山川，還是真冇心冇肺，都如許了，竟然還在鬨著玩！

長庚瞳孔驀地一縮。

祝小腳也走了，顧昀撥出一口白氣，百無聊賴，便細細揣摩起長庚在護國寺裡跟他說過的話——東海蛟禍與西南兵變，恐怕並不是出於偶爾。

暖閣內針鋒相對的君臣二人一跪一站，李豐的手緊緊扣住了九轉蟠龍的桌案，青筋暴跳，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顧昀將睫毛上沾的雪渣眨掉，不覺得意道：“公公彆恐嚇小孩，皇上讓我出來風涼風涼，遮著傘還如何風涼？”

雪越下越大了，顧昀狠狠地打了個寒噤，他身後，一枝寒梅被大雪折斷，一聲脆響落在地上，摔了個香消玉殞。

冇多長時候，了癡大師就來到了西暖閣，他眼觀鼻鼻觀口地施施但是過，彷彿底子冇瞥見殿外的雪人。

祝小腳一愣。

祝小腳想來想去，到底無計可施，一時又恐怕隆安天子一會醒了有叮嚀，不敢分開皇上身邊太久，隻好將傘給顧昀放下。

祝小腳忙衝他使了個眼色。

“本日宣國舅進宮，本是想找你說說樓蘭之事，算了吧。”李豐怠倦極了似的擺擺手，“愛卿且去，朕也累了。”

不管是清心訣還是清肺訣，都被炸得逐字逐句分崩離析，灰飛煙滅了。

可這個行動實在太含混了，顧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隻好順口開打趣道：“摸出我骨重多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