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第1頁/共4頁]

車速緩下來，陳叔於倒後鏡窺一眼極度類似的母女，“太太，另有一刻鐘到西貢船埠。”言下之意，去或不去？

“家大業大。當年我阿公來港島，坐大輪甲等艙，隨身帶一箱小黃魚，主子十多個。然後呢？吃喝嫖賭，花天胡地，樹倒猢猻散。我隻知現在獨剩七姑你，”美若翻找鐵皮盒子，挑出有杏仁的牛油餅乾，“再講了，詹家六少算個屁，我阿公是庶子，和真正詹家人冇乾係。這些年，你有見詹家本家人來認過親？”

美若偷笑。

恰在此時，接二連三的輪胎摩擦沙礫的刹車聲響起，皮靴踏地聲整齊有序，“O記辦差！放下你們手上的進犯性兵器！反覆……放下你們手上的進犯性兵器！”

兩人才邁出第一步，靳正雷神采微動，一掌拍向何安然後背，“趴……”

詹美若冇推測母親好大的力量，一個踉蹌被推上後座。

“被新和會搶先一步，反將一軍。”靳正雷從懷中取出隨他飄洋的五四式，換匣上膛一氣嗬成，“該做甚麼做甚麼。”說著抄起地上的水管通，貓著腰率先往船埠中心摸去。

何安然偷眼看去，黑黢黢的海水悄無聲氣地泛出一道道波紋，這才站起來，拋動手中的斬骨刀。

“蜜斯。”廚房後門敲了兩下被推開，司機陳叔站在門口，不安地捏著禮服帽子打轉。“蜜斯……”

“她需求的是一杯酒。我敢包管她一覺睡醒，精力持續抖擻，第一時候撥電話找牌友，湊足四個腳。”

何安然吐掉滿嘴的碎砂石，驚魂不決的眼睛望向靳正雷。

他順勢往海岸方向滾了兩滾，堪堪貼著新和會人馬的腳邊，遊魚一樣滑出人堆。

她求救地望向警車邊的差人，蔡炳謙一臉無法，新建立的廉政公署炙手可熱，連俗稱O記的有構造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也莫可何如。

言下不是不心喜的。

美若展開眼，母親梨花帶雨的俏臉近在天涯，她不為所動。“現在追去也冇用。下午契爺分開以後，我偷偷去了華宅，華家女眷早在一個月前已經分批離港。”

“十四！”

搶先一人身材頎長，向警車邊的差人出示證件道：“廉署一處何昭德。”

“和興的兄弟們聽著，營私守法，我們是好市民。”

聽了這句，美若揚眉。

“契爺早安排好，隻瞞住我們。”

她母親被駭住：“你是說、你是說……”

夜色下的西貢船埠，抬眼烏壓壓一片，分不清天與海的鴻溝。

何昭德略一點頭，回身向詹美鳳，“詹蜜斯，我是廉政公署一處履行科何昭德，我們收到證人告發，關於華探長濫用權柄、貪汙、收受賄賂一案，請你共同廉署調查，跟我走一趟。”

何安然冷靜點頭，也撿起地上的斬骨刀，向身後的兄弟們打個手勢，其彆人緊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