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爾虞我詐[第3頁/共4頁]
陳操之謙遜道:“實托桓公之福,不然操之如何能有這般順利。”
陳操之道:“諸氐玄月尾兵變,苻堅十月初就已將馬匹禮品送至荊襄,看來是早有籌辦,王猛智略過人,四苻無能為也,愚覺得可采取苻堅美意,且看鮮卑慕容氏與苻秦相爭。”
天子司馬昱貌似恬然道:“儵魚出遊安閒,是魚之樂也。”
天子司馬昱命宮人將新安公主司馬道福送回永福省,又請新安公主的生母徐妃去安撫女兒,哭哭啼啼的司馬道福拜彆後,天子司馬昱單獨深思,想著方纔道福說的李靜姝教唆陸葳蕤之事,思來想去還是命殿中監宣司州司馬陳操之覲見——
桓溫笑道:“操之料事如神,石秀昨日到此帶來氐秦傳回的密報,諸氐對苻堅出身公然起疑,又一貫對苻堅重用王猛這些漢人不滿,遂藉此事兵變,據報,苻雙據上邽、苻柳據蒲阪、苻庾據陝城、苻武據安寧,四苻一齊兵變,阻兵自守,皆不再接管苻堅號令,傳檄逼迫苻堅退位,這是玄月尾之事,尚未有最新密報傳至。”
陳操之冇有急著答覆,眼望桓石秀,桓石秀道:“燕人在建康也自有線報,建康城邇來大事迭起,慕容恪豈有不知,自會以為伯父是得空北顧。”
中午冬陽薰暖,天子司馬昱大袖披垂立在小池畔,看水裡遊魚來往,頗羨遊魚之樂,聽到腳步聲,也不轉頭,隻問:“操之?”
陳操之走到小池畔,見方丈大小的青石池中,數十尾魚兒在水裡倏忽遊動,有黃頰魚、有烏黑色的小鯿魚、最多的是各色小鯉魚,色采斑斕,穿越來往,煞是都雅。
陳操之心道:“桓溫老謀深算,毫不是那麼好對於的,桓熙雖是庸人,但桓石秀倒是不俗,我要掌控北府兵實非易事,還得謹慎謹慎、步步妥當才行,萬不成在羽翼未豐之時讓桓溫起疑——”
天子司馬昱召見陳操之就是說這事,是提示一下陳操之,桓溫對他並非滿是美意,陳操之陪天子看了一會遊魚,便告彆出宮,在止車門乘牛車回秦淮河南岸的陳宅東園,放下車簾,靜坐沉思,設想當日景象,李靜姝既知謝道韞身份,桓溫也應當是曉得的,桓溫更清楚李靜姝喜怒無常的脾氣,桓溫遣李靜姝來看望葳蕤隻怕是不安美意,葳蕤當時正為族人所逼要其入宮,這時再以謝道韞之事激葳蕤,平常女子很難接受——
桓溫一見陳操之,便大笑著道賀:“陳掾不娶則已,一娶驚人,陳掾與謝氏、陸氏二女結婚之日,將是傾城同慶的大喪事。”
這時桓熙與一個風神漂亮的青年男人走了出去,向桓溫見禮,桓溫向陳操之引見道:“操之,這是吾三弟次子桓石秀,昨日從荊州來,將為司州彆駕與汝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