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三赤毫[第1頁/共4頁]

陸禽卻對陳操之在三叔父陸納府中自在來去耿耿於懷，說道：“爹爹方纔看到陳操之否？”

張濃雲看了一眼還在苦思作畫的夫君顧愷之，抿唇笑道：“我可不說，葳蕤你說。”

郗超言道：“子重，明日尚書檯、中書省以及侍中、常侍便構和議此事，琅琊王已知此事，猜想不會有何貳言，你也要做好出使的籌辦了，一旦詔令下，你便要回姑孰，稟明桓公後持節出使。”

陸夫人、陸葳蕤、張濃雲都再細看畫作，公然感覺奇妙非常，眉上赤毫如有神明。

張濃雲這時從內院出來，陳操之、顧愷之便告彆回顧府。

而後數日，陳操之每日午後都來橫塘小陸尚書府與陸葳蕤一起作畫，顧愷之與張濃雲也是每日必到，在陸府內書房兩兩相對畫像。

陸禽道：“三叔父對陳操之賞識有加，並且三叔父寵嬖葳蕤，若葳蕤不肯入宮，三叔父隻怕也是不肯逼迫的。”

陸夫人笑得不可，陸葳蕤和張濃雲從速一左一右扶著她。

傍晚三人遊直瀆山返來，郗超的派來的仆人早已在顧府等待多時，請陳操之即去相見，陳操之趕到郗超寓所，卻本來是桓溫奏章本日送到了尚書省，表奏陳操之為太子洗馬，出使氐秦。

顧愷之固執筆疇昔看了他佳耦二人畫像，讚道：“子重善能表示人物之神態情思！”又走歸去看他本身的畫作，自言自語道：“莫非我做不得陸小郎君的教員了，實不甘心。”轉頭側腦看畫，又昂首細心看陳操之，說道：“我畫子重，神采未出，何如！”熟視久之，俄然用赭色於畫上陳操之右眉鋒添三毫毛，擲筆大喜道：“子重神情出矣！”

闔府歡娛，大家喜氣洋洋，便有府役將早已備好的一張精美木弓懸於門左，表示陸府新添一男丁，府中高低先前都未用晚餐，這時廚下水引餅流水般端上來，陳操之、顧愷之食罷水引餅，陸納從內堂出來，正道賀間，陸始、陸禽父子過來了，陸納吃了一驚，恐怕兄長陸始斥責陳操之，從速請兄長入內為小侄兒取名，陸始斜了陳操之一眼，輕哼一聲，入內去了，陸禽候在廳中，冷眼瞅著陳操之。

陸始道：“你三叔父自有我去壓服，畢竟葳蕤嫁陳操之絕無能夠，葳蕤總不能就此畢生不嫁，這豈不是為人所笑，現在有入宮為皇後的絕好機遇，我想你三叔父衡量輕重，是會承諾的，就算他躊躇不決，我也會請族中父老陳述短長，逼迫他承諾。”

陸始叮嚀道：“葳蕤入宮為妃之事我先要和你三叔父商討，你先不要對彆人提起。”

顧愷之喜孜孜道：“不如此，畫不出子重內斂的俊拔之氣。”

顧愷之這時聽到了，笑道：“還在說這事嗎，顧虎頭雖癡，卻不笨拙，邯鄲淳《笑林》亦是熟讀，豈會不知此故事耶？聊博阿彤一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