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吹簫[第1頁/共4頁]
陳操之並不曉得七姐姐是帶著她小姑子特來看他的,並不在乎,洗了手、淨了臉,帶著宗之和潤兒上三樓,陳母李氏正從“鶴鳴堂”出來,慈愛地號召一對孫兒、孫女。
陳操之微微一笑:“嗯,差未幾,到醜叔這麼大就會明白了,我問你們,醜叔說的話你們信不信?”
宗之道:“我不肯意去,孃親不要我們了。”
與書法一樣,晉人也愛好音樂,並且留下了千古傳奇,大名士劉琨孤軍守幷州,五萬匈奴雄師將幷州城圍得水泄不通,在阿誰月圓之夜,名將兼名流的劉琨白衣勝雪,單獨登上高高的城樓,先是仰天悲嘯,低吟詠歎,然後吹奏胡笳(一說是洞簫),簫聲哀傷淒婉,如泣如訴,城外數萬匈奴兵刀槍不舉、鴉雀無聲,音樂的傳染力讓這些嗜血的胡人噓唏流涕、翹首思鄉,古蹟就此產生,數萬胡兵竟一夜得救而去——
“那是誰的錯呢?”宗之和潤兒齊聲問,宗之又彌補道:“是丁府的人對不對?”
一曲結束,這一對小璧人還沉浸在美好的噪音中,好一會宗之才說道:“醜叔,我也要學吹豎笛。”
在母親的丁寧聲中,陳操之帶著宗之和潤兒出了塢堡大門,來德天然要跟著。
陳操之這才細細打量書房裡間的安排,幾案葦蓆簡樸高雅,除了這架箜篌以外並未見到其他樂器,遊目四顧,見北牆上懸著一個頎長布囊,便去摘下來,解開束口,從布囊中抽出的竟是一支紫竹簫,不由大喜,在宿世,洞簫是他旅途的良伴,他隻會兩種樂器——簫和笛,自從學會吹xiao後,就不喜好吹笛了,他喜好洞簫的清幽和高雅,洞簫曲大多是孤單並且略帶感慨的。
就如許,陳操之接連吹了好幾支曲子,吹得口乾舌燥、腦袋發暈才罷休,這個淩晨叔侄三人另有來德表情都很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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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陳母李氏一問:“你醜叔到山上吹笛去了是不是?”兩個乖孩子就一齊點頭說:“是。”
七姐姐望著陳操之芝蘭玉樹普通秀挺的背影,不無對勁地對身邊的垂髫少女道:“晚晴,看到冇有,我這個堂弟俊美不凡吧,人稱江左衛玠,我才一個月不見,發明他更有蕭灑風致了——”
宗之說話都是自稱“我”,不象潤兒那樣撒嬌以“潤兒”自稱,並且有點沉默寡言,看來這個八歲男童因父親早逝、母親遠隔而遭到的心靈傷害實在不輕。
陳操之道:“西樓陳氏後輩,琴棋書畫都要學,有些我能夠教你們,有些等你們孃親返來教,這洞簫——我喜好把豎笛稱為洞簫,你們太小,氣味不勻,要過幾年才氣夠學。”
宗之活潑了一些,代叔父答覆道:“醜叔必然會,我感覺醜叔比來很高超,右手拿筷子拿得那麼矯捷,還會兩手寫不一樣的字體,還每天登山,吹豎笛必定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