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暖暖冬陽哀而不傷[第1頁/共4頁]

小嬋眼睛無聲地流滿雙頰，低下頭偷偷擦拭，不敢讓老主母看到。

陳母李氏道：“披上吧，夜深寒重啊，老婦也的確要人守著，不然甚麼時候去了都不曉得。”

陳操之讓小嬋和青枝帶宗之和潤兒上樓安息，宗之、潤兒卻掙開手，不肯去，要守著祖母，但願祖母很快好起來。

陳母李氏見杜道首前來，掙紮著要坐起來，小嬋從速從後扶著她，用軟枕墊著。

這日是十月初8、癸醜日，陳母李氏讓英姑幫她洗臉梳髻，然後命小嬋叮嚀來福，去把族長陳鹹和四伯陳滿、另有東樓陳謨的嗣母周氏請來，這是東、南、北三樓的家主，陳母李氏要立遺言。

杜子恭道：“再思之。”

一邊侍立的顧愷之、劉尚值等人咋舌讚歎，對杜道首的奧妙道法非常敬佩，陳操之卻並無驚奇愛護之色，與後代的川劇變臉吐火比擬，杜子恭的吐火算不了甚麼。

陳母李氏道：“老婦另有後事，冇交代呢，好歹要，挺過這一夜。”

陳母李氏想了一會，點頭道：“老婦平生未有負苦衷。”

小嬋起先冇明白，還問了一句：“老主母要去哪？”話一出口就明白了，頓時渾身寒毛一炸，舌頭都不好使喚了，叫了一聲：“老主母——”

顧愷之、徐邈二人商定暫緩回籍，在陳家塢多陪陳操之幾日，待陳母身材好些了再出發，劉尚值十月初三這日一早趕來為顧、徐二人送行，顧、徐二人冇走成，他也留下來一起陪陳操之。

陳操之道：“那好，有勞長康了。”

陳母李氏眯起眼睛看了看西斜的暖日，慈愛地笑道：“氣候真好。”

陳母李氏神智腐敗，隻是衰弱得很，走幾步就氣喘，隻得臥床。

陳滿和周氏都安撫陳母李氏莫要多想，好生將養身材，會好起來的。

陳母李氏道：“好，娘最愛聽那兩支曲子了——宗之和潤兒呢，叫來一起聽。”

陳母李氏含笑聆聽，內心安靜安寧，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顧愷之、徐邈、劉尚值都來露台陪陳母李氏說話，陳母李氏表情愉悅，對陳操之道：“醜兒，吹支曲子給娘聽，這些日子你都忘了吹曲了。”

睡在外間的陳操之驀地驚醒，翻身下榻，走出去問：“娘，你還好嗎？”

醜叔的手暖和有力，兩個孩兒看著醜叔的眼睛，醜叔的眼神平靜而和順，小兄妹又相互看了一眼，一齊點頭，乖乖地跟著小嬋和青枝上樓去了。

三十8、暖暖冬陽哀而不傷

陳母李氏又想了一會，說道：“因季子體弱多病，十一年前老婦——曾在靈隱寺——為其許下長命燈，老婦隻要這件事有愧於三官帝君和杜道首。”

杜子恭危然跪坐，緩緩問：“陳門李氏，內心有何得失、虧欠，可一一講來。”

杜子恭道：“本日由我代為參拜，不過陳門李氏應先懺悔首過，考慮平生有何得失，不得坦白，如許本道首纔好寫青詞上奏天庭，請天官帝君賜福、地官帝君釋罪、水官帝君消災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