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何夜無月？[第2頁/共4頁]

陸始道：“會稽民憤極大，若不嚴懲陳操之，恐釀民變。”

賀鑄笑道：“虞氏、魏氏、謝氏、孔氏這下子悔怨莫及了吧，哈哈，害怕桓溫，有辱家聲。對了，子善兄，我莊上那些被拘的家戶能夠開釋了吧？”

陸禽道：“父親，天子陛下因桓溫問罪彭城王，極其憤怒，大感失了皇室麵子，對桓溫可謂既能恨且畏，待兒入宮向陛下報知陳操之枉法之事，陛下對桓溫無可何如，但戔戔一個陳操之還能措置不了嗎！”

接宗子陸俶密報，陸始即與次子陸禽商討，陸禽道：“父親莫要躊躇，此次定要將陳操之奪職，陳操之離職，會稽土斷天然間斷，其他州郡的士庶大族也能舒緩輕鬆一些。”

陸始遲疑道：“陳操之頗得會稽王賞識，並且他是西府的人，中書省另有郗超庇護他，要免他的職不易。”

禦史中丞謝安道：“同姓族人，良莠不齊，違法犯禁者不免，晉律冇有此連坐法，陳氏族人違法不能降罪到陳操之頭上，而報命吳郡派官吏催促錢唐縣審理陳氏占田案。”

十一月初十，台城太極殿東堂，司馬昱調集侍中、散騎常侍、禦史中丞、各部尚書、侍郎，共議陳操之之事，陸始將錢唐陳氏侵犯官府課田、橫行鄉裡、巧取豪奪、強買自耕農田產之事說了，要求將陳操之罷免查辦。

陸俶回到漓溪畔寓所，賀鑄等待多時了，他已曉得陳操之解聘的動靜，還感覺不甚對勁，未能把陳操之拘禁查辦，陸俶漂亮地笑道：“不為已甚嘛，待錢唐陳氏占田案水落石出後，陳操之名譽大跌，他的宦途應當是到此為止了，就算桓溫還是會任用他，他也隻能呆在西府做僚屬，不能為官一方，如何得升遷！”

陳操之與謝道韞送戴內史出郡驛，然後漸漸往回走，一輪寒月如新磨銅鏡，澄徹燦爛，清輝如霜，踏上去真有一步一個足跡的感受。

陳操之道：“我既不再賣力複覈貴郡土斷，土斷司又未另遣土斷使，那麼自當由副使祝英台負全責。”

陳操之道：“是，明日一早便去，帶宗之、潤兒一起去。”

陸俶道：“隨便交出一百戶對付一下嘛。”

陸始是土斷司長吏，免除陳操之會稽土斷使這一權力還是有的，陳操之的土斷司左監之職還在，隻是不再賣力複覈會稽土斷罷了，郗超亦冇法反對，心想：“以陳操之之睿智和謹慎，又有謝安侄女謝道韞互助，是不會這麼等閒被陸氏抓住把柄的，不然的話，陳操之又如何稱得上王佐之才。”

陳操之道：“何夜無月？那邊無竹柏？但少知己如我二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