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為誰風露立中宵[第1頁/共4頁]

陳操之轉頭看著小嬋，小嬋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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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昌道：“馮府君是我陳氏世誼通好，荊奴又練得勇健私兵，魯氏、褚氏若還敢不軌，隻要自尋死路。”又道：“三兄、十六弟，我明天就回錢唐吧，本想在建康買些錢唐冇有的貨色歸去，免得十輛車空跑，這下子冇錢了。”

謝安酷好圍棋，與範汪、江思玄同列棋品上上品，此局陳操之執白先行，佈局曠達大氣，而謝安的黑棋很有“流水不搶先”的意境，不疾不徐，跟在白棋前麵行棋，這是謝安一貫的行棋氣勢――後發製人。

陳操之與謝安圍棋時，謝道韞恭坐一邊悄悄觀棋，看著陳操之風俊神清、安閒落子的模樣，內心感著淡淡高興，她現在終究能夠如男人普通自在會客、能夠在朝堂之上一展才學抱負了，嗯，很好，與子重畢生為友，夫複何求！

八月初八夜裡，陳昌見陳尚、陳操之都未外出，便約了三兄陳尚，一起到十六弟的書房裡商討家事。

小嬋立在廊下，輕聲說道：“陸小娘子本年的壽誕要在路上過了，真盼望來歲陸小娘子二十歲壽誕能與小郎君一起慶賀。”

謝安含笑道：“‘善勝敵者不爭，善陣者不戰’這是操之《弈理十三篇》裡提到過的，操之既明其理，何故孜孜求戰？”

謝道韞答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此時已是亥時末，陳操之告彆，謝安命謝玄送陳操之出府，卻問謝道韞：“阿元，你看陳操之其誌如何？”

陳操之正在謄寫《鬁氣論》，沈赤黔在一邊閱覽陳操之的《論語新解》，遇有不明處就劈麵就教，冉盛在讀《太公六韜》，小嬋坐在陳操之身邊做針線女紅。

……

八月十七日，吳郡錢唐縣令馮蘭夢上報本縣已經完成戶籍檢閱，全縣士庶共交出隱戶一百一十三戶，這是庚戌土斷令下達以來第一個上報完成土斷的縣，謝玄向陸始建議，對錢唐縣予以嘉獎，犒賞縣令馮蘭夢蔭戶五戶、搜檢出的一百一十三戶隱戶三年內隻在本縣服徭役，修建門路和溝渠；謝玄又建議對吳興沈氏予以嘉獎，吳興沈氏交出了一千三百隱戶，在三吳大族中影響很大，有榜樣之功――

陳昌有一肚子話要說，這時卻又悶悶的說不出來，三兄和十六弟現在都是品官，在這裡他說話冇有底氣，心道：“且待十六弟回到陳家塢再說這事。”因提及土斷檢籍之事，陳昌是七月十六分開錢唐的，當時縣上尚未收到庚戌製令，不過錢唐八姓和以劉氏為首的庶族地主自前年魯氏冒注士籍案以後，根基上把隱戶都交出來了。

陳操之道：“其理雖明，但實施不易，如安石公之棋力方可不爭而爭、不戰而勝、不爭不戰而大局儘在把握，而如長輩棋力寒微，不儘力求戰無異於束手就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