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阿堵物[第3頁/共4頁]

謝玄道：“家姊獻《複興三策》，桓大司馬閱後歎為奇才，需求征上虞祝英台入西府，我亦不知家姊為何要這般行事，她一女子怎能入軍府？這也太荒唐了，一旦事敗，豈不成了天下笑柄！”

陳操之道：“我看過英台兄的《複興三策》，極有見地，可貴的是英台兄既精儒玄，對世情民生亦有洞見，尤以土斷之策最為精到，桓大司馬重實乾之才，必征召英台兄入西府。”

陳操之道：“事前我亦不知，過後阻之無用。”

陳操之此語頗鄙俗，謝道韞聽了也無慍色，說道：“兩個本來不共立之論，最後卻能殊途同歸――”俄然神采一滯，不知想起了甚麼，轉過甚去望著窗外，窗外是一架紫藤，莖蔓蜿蜒攀曲，花繁葉稀，淡紫色的花一串一串，彷彿一隻隻紫蝶連綴，藤蔓披垂，搖擺生姿。

謝玄眉頭微蹙，似有苦衷，與顧愷之、徐邈、丁春秋酬酢數語，便道：“諸位包涵，我與子重有要事相商。”

陳操之發笑道：“你安知我欣然？”

陳操之翻開錦盒，盒內有個四四方方的白絹包裹，以指節輕叩包裹，堅固如石，點頭笑問：“何來阿堵物？”

顧愷之並不知謝道韞贈金之事，說道：“子重，你修建宅第之事我已向家父稟明，贈三十萬錢、借七十萬錢，你隨時能夠支用。”

丁春秋與顧愷之、陳操之、徐邈、劉尚值等人相見，甚是歡樂，顛末一年多的宦海曆練，丁春秋慎重了很多，見世人在食韭葉水引餅，記起這天是從姐丁幼微生日，便道：“子重，我插手長康婚禮以後，要回錢唐一趟，半是公乾、半是私事，你有手劄物事要我帶歸去的就籌辦一下。”

陳操之道：“幼度此番返來還未見過令姊吧，有些事我與你說不清楚，你還是先歸去見過令姊再說。”

早在三年前小嬋就對這個祝郎君與操之小郎君的乾係有過狐疑，總感覺祝郎君的看操之小郎君的眼神比較奇特，平時祝郎君還粉飾著，但那天夜裡小郎君為老主母吹曲子時，祝郎君也在一邊聽，聽得入迷，就那樣癡癡的盯著小郎君，這不大象朋友之間的眼神吧――

謝道韞一笑：“子重如此說，那我可放心了。”起家道：“告彆了，隻盼能與子重一道入西府。”

陳操之也未幾解釋，說道：“小嬋姐姐把這些金子收好，今後在秦淮河邊修建宅第，再把嫂子和宗之、潤兒接來團聚。”

陳操之點頭道：“是。”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芒已經消逝，室內垂垂昏朦，謝玄的眼睛卻炯炯閃亮，聲音降落、包含肝火，說道：“看來子重是曉得這事的，是家姊親口對你說的嗎？”

陳操之無語，因問：“不說是六十萬錢嗎，何故有了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