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頁/共7頁]

須彌像是變了小我般的訴衷腸，絮乾脆叨的便過了幾個時候，彷彿要將這兩千年表情全數辨白出來。封紹偶然留意這話語有多少肉麻與老練，他經心全意照看著封白。

……最後他的存在還授柄於人，令師弟投鼠忌器，自甘赴死。固然他明顯想的是，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看著封白夙來冷峻的麵龐因折磨而層層扭曲，他除了不忍，另有煩惱，更有自責。但此時哪怕他冇能奪舍成，也不敢冒然去將封白拖返來，這已不是商定不商定的題目，而是須彌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以須彌正視淩霄的程度，他若敢拖，須彌就敢讓他們去做逃亡鴛鴦。

“現在你叫老祖白搭了力量，你說，老祖當不當殺你出氣？”須彌的語氣變得相稱不對勁，手中的鐮形魔器已彷彿本色，滿盈出的殺氣直衝劈麵的紅衣青年。

“徒弟曲解了。”封紹無法一笑，“我這合歡草前些年被重傷，現在尚未規複，催情香毒那種大耗損的神通哪能用得上？不過是借徒弟的力，結個敗落幻陣另有點用處罷了。”

封紹一愣，雖覺匪夷所思，但念及對方是大乘期尊主，的確是半隻腳踏入仙門，卻也不算得驚世駭俗了。他道：“徒弟便是保住了元神，落空了這具色身，修為也撿不回了。難不成會比現在要好？起碼等淩霄前輩醒轉，你們還能再續前緣。”

“同生卻不如共死？”

“你若能叫我如願，你死不死倒也不相乾。”須彌斜著眼睛看著封紹，道：“你現在妖毒侵體，伸展丹田血脈，已是迴天乏術。不過我們修行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要真想活，倒也不是全無體例。”

隻是他與封白的前緣，又該從何再續。

幾句話周折下來，封紹便明白了些甚麼，疑道：“那奪舍一事，竟是徒弟使出的苦肉計不成？”

因為他阿誰魔頭師弟向來不會與本身陌生。但他的師弟已經不見了，冇有了，不在了。

舊事如潮流般俄然襲來，兩千八百年前的壞脾氣道童，兩千五百年的那雙相攜遊曆的師兄弟，兩千年前的四宗道魔惡戰……最後，淩霄想起來淩彌的為甚麼會死，為甚麼會這麼死。

這一聲傳來，幻景外的封紹不由側目看了須彌一眼，須彌可貴冇有多餘刻薄的神采，他轉過甚來，不輕不重的道：“你待如何？”

“他們又活了多久？老祖我兩世為魔，竟還比不得他們眼界寬麼？”

“你……你不是……”淩霄說話斷斷續續，感受頭痛欲裂。

淩霄擔憂道：“是麼，我這身東西予了去又要了回，隻怕他毀傷頗大。”

封紹盜汗淋漓，腦筋千迴百轉，這又將識念遞入幻景。

“你若冇有這等心機，自是清者自清，又何必害怕這些假象，連看也不敢看一眼呢？莫非，你又是在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