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頁/共4頁]

李政掐了最後半支菸，轉過身，漸漸走向蚊帳，拉開簾子，看向側著身，閉著雙眼的人，脫鞋走了出來。

冇沾枕頭，中間隔開兩個拳頭，看了會兒星星，他繃動手指上的髮圈，垂垂有了睏意。

那人回身，抬頭朝他望來，江風迎迎，驕陽灼灼，悶熱的夏天，她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小石子，漸漸激起掩蔽在水底的躁動。

地板上都是足跡子，床和書桌上都落了灰塵。修了三天船，船工進收支出，全部船艙比之前還要臟。

李政咬著下唇，舌頭刮過唇齒間的裂縫，右手手指微微動了下。

誰都冇答。

“那還好。”

他一出去，空間急劇擁堵，周焱後知後覺，往邊上挪了下，蚊帳悄悄一晃，她問：“就一個蚊帳？”

“向來冇用過。”

周焱點點頭，把書包拎進內裡的寢室。

日頭越來越高，河上的船舶也越來越多，時不時就能聞聲“嗚——”一聲的船笛，兩岸開闊，望不到邊沿。

江水漫漫，行船日複一日，撐船捕魚磨豆腐，撐得久了，人就像這悶熱的氣候一樣。

船艙裡太悶熱，電扇也冇開，破窗戶外也冇有風送出去。額角有汗滑下，又沾住了頭髮，周焱撇開了點，把汗抹掉。

周焱的行動停了下，接著持續挖。

“……嗯，你呢？”

李政拿起琺琅杯，把晾了一會兒的水喝完。

他伸脫手，貼上玄色的髮圈，悄悄一滑，長髮緩緩散開。

周焱摸了摸蚊帳，問：“你這個買了多久了？”

等了會兒，還冇放開她，光裸的胸膛跟她虛貼著，周焱動了脫手指頭。

“這算偷麼？”周焱問。

周焱拿上衣服出來，李政正在廚房裡燒水，水流嘩嘩注入熱水壺，他低頭扶著灶台，聞聲聲音也冇昂首看。

周焱躺下來，蓋上毯子，閉上眼。

周焱立在船麵上問：“這地如何長水裡？”

周焱進了浴室，看了眼手指，拉鍊卡住的處統統一點點紅痕，淡淡煙味浮在鼻尖。右手靠近鼻子嗅了嗅，愈發濃了。

過了會兒，周焱拉開一點拉鍊，再拉歸去，又拉開，“你吃了嗎？”

“不喝。”

說著，拿了麵比巴掌大一點的五星小紅旗給她，“去。”

周焱問：“去哪兒？”

“颱風快來了。”

“嗯。”

李政說：“去洗洗，早點睡。”

李政抽完一支菸，又點了一支。蛙叫聲聲，知了也唱個冇完，沉寂的夏夜，甚麼躁動都藏不住。

“……夠了。”

兩人對視，眼神安靜無波，也就幾秒，再次邁步，艙裡靜的能聞聲腳步聲中的纖細不同，男女落腳的時候差，前者早一點，後者晚一點。

江上再遠一點，還停著幾艘貨船，船頂上模糊有人影。

周焱轉頭，嚴明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