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頁/共4頁]
頌銀收回視野,盯著人看失了麵子,可那張臉確切夠叫民氣頭品嚼再三的了。他和豫親王彷彿年事相稱,身量也差未幾。旗人女人不忌諱見外人,許她們出門會親,但她以往的見地裡冇有這號人物的存在。最多像常來家走動的幾個堂兄表弟,堪堪算得上渾厚清秀,和所謂的美是不沾邊的。這兩天包辦的事多了,見的人也多,因而瓦礫堆裡掘出了翡翠,算是大開了眼界。
容老太太很喜好她們,拉動手看了又看,“我雖冇見過孫媳婦兒,但見著親家女人也是一樣的。真好,真齊備……”說著又抹眼淚,“我們緒哥兒有造化,活著的時候冇訂婚,這會兒迎著個好的,鄙人頭也不孤寂了。親家女人,我們家裡人丁少,怪冷僻的,盼著結了親,兩家走動起來。我瞧了你們可心得緊,得了閒兒來坐坐,茲當是姐姐在我們門子裡頭,這裡是她婆家不是?”
頌銀內心明白,這血祖宗剛纔那席話被人聞聲了,人家動手作弄呢!他們在外,容實也好,轎伕也好,內心稀有。她們裝在肩輿裡頭,跟填了爐膛的山芋似的,如何翻滾全由人了。
這麼說來是成心刁難她了?頌銀也不煩躁,低眉紮眼地說:“王爺太瞧得起我了,我冇見過世麵,不曉得王爺台端光臨,慢待了主子。煩二爺在王爺跟前替我美言幾句,我拙非我願,請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頌銀想起本年開春的時候金墨做壽,她們也給她磕過甚。旗人家的姑奶奶職位很高,大姐姐過個生日,她們這些小的都得給她道賀。那會兒她還是意氣風發的,現在卻陰陽兩隔了……
端賴人2鋪紅毯、打轎簾,再往肩輿裡填還一個蘋果,把神龕迎了出來。頌銀和讓玉仍舊一左一右護送著姐姐,進了容家大門悄悄打量,北京的大師子就是那麼回事吧,麵闊五間的正屋,三進四合院,院裡有魚缸石榴樹,當然必定也少不了肥狗胖丫頭。容產業喪事來辦,按例高搭大棚,宴請親朋,隻見到處張貼著大紅的喜字,垂掛大紅的帳幔,連樹杆上都包裹著紅綢。
“這是如何了?”她醒了大半,掙紮著掀簾往外看,發明肩輿到了安寧門大街上,但是不往前走,在寬廣的街麵上旋起磨來。前麵就是容實,隻見他信馬由韁,走得像模像樣,頌銀忍不住喊了聲容二爺,“如何不往前走?老打轉乾甚麼呀?”
氣得頌銀直喘大氣,“你還說?”
頌銀有點不美意義,忙說冇事兒,帶著讓玉到容家人麵前蹲安,“給老太太和容中堂、容太太道賀了。”
這一眼叫民氣上震顫,之前冇聽阿瑪提及容家兒子多好多標緻,也能夠男人存眷的和女人不一樣,輕描淡寫隻要四字評價――不甚靠譜。現在一見,這位容二爺稱得上星眸皓齒,美如冠玉。隻是那眼梢另有一點鋒芒,雖儒雅,卻也儒雅得放肆。